陈演愕然抬，失笑：“且不说你平日如何，只凭你待我的情份，我难要疑心你？”看着齐粟娘，柔声：“非是仅为了这些。”说罢，下床到外间浼了面巾，将齐粟娘抱在怀中，替她去嘴上的糕末，“漕帮手因无恒产，最是好勇斗狠，多有外省作犯科的盗、贼、私盐贩藏匿其中。清河帮众不过百余人，漕船不过半纲，上江苏总帮的岁便有五万多两。连震云狠狡诈，又是江苏帮主的一手提上来的亲信，将来保不定如何。李四勤上陆上的功夫俱是江苏帮里数一数二的人，人命也不用说了。这几年来与安徽、两湖等帮在漕上械斗争，向未有败迹，又一心跟着连震云，我不想你和他们牵涉过。”低吻了吻齐粟娘，“王大叔和我说过，你当初折了手，不就是和李四勤斗的？好在他向来不和女人较真，否则哪有这般便宜的事。”

他手上慢慢吃着。齐粟娘一脸艳红，窝在他怀里，咬了一切糕，笑着：“陈大哥，坝上那工程要一个会算学的才行，你若是分不了，我替你去。”

陈演笑叹：“你是女人，他自然不会记仇，但他们都是明明白白捞偏门儿的，别看李四勤憨厚，该算计的时候算得清清楚楚，我怕你心吃亏。”顿了顿，“这些倒也罢了，我只担心去了坝上，你日后……”摸着齐粟娘的，言又止。

陈演哈哈大笑，到得最后却叹：“不过是因为关心则，这一县主官，平日里虽是尽力而为，心里想的却是合则留不合则去，反是旁观者清。若是治河，便如先生所说，一叶障目不见其他。”低抱了齐粟娘，“为了你少辛苦些，这辈只主官，或也罢了……”

陈演一愣，齐粟娘把手中温茶送到他嘴边，他喝了两茶，犹豫：“坝上尽是手，皆是男，虽有些漕上的妇人……”

齐粟娘听得陈演开先的担忧，伏在陈演怀中，半晌没得言语，便又没在意他后来的话。陈演吻着她的发，“你若是想去坝上走走，我就让王捕陪你去，只是这事儿，还是算了。”齐粟娘静默一会，轻轻了，突地抬笑：“陈大哥，皇上真是圣明，居然瞧来你除了河，还能理民政，舍得让你弃了河，来知县。若是我，半都舍不得，哪里又会知你算计的时候也是这般清清楚楚。”

打第二日起，齐粟娘寻着机会便在陈演耳边央求，只说坝上的工程要，耽误不得，想去帮衬一

齐粟娘听得此话，心中一颤，待得两人相拥而眠，陈演睡去，她却无法眠。她侧起抬，看着陈演的面庞，去年在家堰晒的黑肤虽是褪去许多，肤仍是糙。齐粟娘喃喃低语：“你放心，你若是想治河，我自然跟着你，只是要让你平平安安有个结果方好。”低在陈演上一吻，“便是我，也不想把那世所有一切都忘却……”

齐粟娘呆了呆，“陈大哥，上回我在云典史府里已经和他们说开了，李四勤并没有记仇……”

齐粟娘连咬了两切糕，“我又不去人多的地方掺合。若是不急，就让连大当家清了场，我再去……”看得陈演低沉，也不知怎的，便有些后悔开了，不自禁便要解释，“陈大哥，我只是想去看看工程，不是想在外……”话一，便觉得蠢笨无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