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粟娘在狂喜中本能挣扎，拼命脱离死亡的怀抱，手脚并用爬到了床角，仿佛很久没有呼过一样，大力着生存的空气。

齐粟娘正琢磨四阿哥的话，措不及防，被他这用力一扯，痛得冷汗直，却只能着气：“谢……谢四爷下问，没……没事，躺一会就好了。”

了，只余下漫长的空白。齐粟娘脸上的泪慢慢停了下来，她拼命地透过黑暗，想从四阿哥的双中看生与死的意味，月光在今夜却格外不怜悯她，将勉透帐内的些许光辉全撒在了她的脸上，于是，四阿哥的脸便在黑暗中隐住了。

齐粟娘拼命咽着吐沫，嗓如辣椒籽了过去一般，余下一片火辣辣的生痛，却仍是不敢开求饶，四阿哥突地笑了起来，“你不是最知那些规矩么，就凭当初你侍候我一场，你就应该是爷的人了……”

纱帐被风儿扬起，两封原落在床角的书信翻到了床的中央，风一停，便也停了一下来。月光照在纸信封上，将右角的“陈”字映得分外清晰。

齐粟娘心里害怕，她带伤行动迟缓，若是李德全问起，怎么瞒得

四阿哥转过去，方要迈步，却又转回来，“陈变之圣眷重着呢，你守规矩些，好好跟着他，别胡思想折腾着退亲，诰命跑不了你的。”未等齐粟娘开腔，“只是你需记得，你原是谁赏下去的……”似是不想再说，弯腰伸手，一把将齐粟娘从床角扯了来，：“受伤了？”

四阿哥与齐粟娘在黑暗中久久对视着。

齐粟娘听得他这句话，顿时全一懈，倒在了床上，胁下的伤要人命一般剧痛了起来。

风儿大了起来，将另一扇格窗了开来，月光将黑暗驱散了不少。地面上发哧啦哧啦的声响，风带着七八封书信翻着，四爷侧了，看了看地上的书信，齐粟娘便觉得腰上的手和脖上的手都慢慢松了开去。

四阿哥在黑暗中打量了她半会，“倒也罢，你既是恋着陈变之，我也犯不着收用你……”说话间，四阿哥慢慢从床边站了起来，“赏给他便是……”

语气中的讥讽与不屑虽是刺耳，却终于带着些人的气息，死亡的影刚刚退去，齐粟娘的心又被另一恐惧的浪席卷，哑的声音勉响起，“四爷天潢贵胄……婢只是为主尽忠……”别说要自认才，这会儿要她自认什么都行，明知他不会信，也得说，就是不能承认是皇阿哥的女人。

“我不下手，只把事儿平了……”黑暗中的四阿哥似乎在自言自语，语气带着些许斟酌，“我不说，就没人知他在你房里呆过……”

齐粟娘忍着痛，解开贴小袄，借着透帐的月光，只隐约见得下肋骨碗大一片青紫，她倒了一凉气，试着慢慢站起，一步一步移到桌边，翻找跌打酒，行动间却痛得钻心。

齐粟娘猛一咬牙，直蜷缩的，哑声：“四爷不杀了我么？”

齐粟娘见得房门关起，慢慢松了气，她全发，只想一睡不起，但现在已近寅时，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，她就要去前舱准备侍候皇上用早膳，她顾不得怕得罪了四阿哥，急忙验视伤。

四阿哥冷哼一声，站了起来，转走了去。

四阿哥靠在床边，朦胧的月光照在两人之间箪席上，被光的席面反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