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粟娘脑中掠过九阿哥府书房里的大大小小的阿哥们，涩声：“有这帮兄弟们在，长久得了么？”

齐粟娘只觉嘴里又苦又涩，：“公公不是说，明日便能逃生天么？”

齐粟娘慢慢从枕边铜簪，“公公，这些话可是说不得的。”

刘三儿的声音越发柔了，“才都敢在太爷碗里放料了，说几句又怕什么？齐姑娘，你有什么话就赶说吧，过会儿就说不了了，可惜齐姑娘还是个黄闺女，不过，陈大胆儿肯定会下来陪着你的，还有你哥哥……”

第二十七章德州行

“齐姑娘，平常你不大说话，才没想着你这么明白，”刘三儿慢慢爬了起来，挨着齐粟娘，柔声：“这是皇上的错，这天下是满人八旗的，先帝们哪一位不是八旗公议？什么嫡？皇上他是嫡么？皇上养了这么一群了不起的阿哥，他们天天帮着皇上理政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，谁当太，皇上也不问问他们的意思么？”

齐粟娘忍着肋下的痛，挣扎而起，要去结果了刘三儿，却听得背后微微门响，一人走了来，反手关门，一把将她扶住，在耳边沉声：“他在你这儿？”

刘三儿在被中痛叫一声，传闷响，左脚用力一踢，力大无比，立时将齐粟娘踢飞三丈，重重跌在地上。

“公公……”

齐粟娘见他已有些癫狂之状，哽着嗓，哑声：“他猜什么了？”

刘三儿重重倒在床上，将埋在被里桀桀而笑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，断断续续：“就是因为有他在，这事儿才能成，太要是离索额图远一些，说不定还能长长久久。齐姑娘你说是不是？”

刘三儿沉默半晌，终是开：“齐姑娘，才是活不成了，却带累了你。”

刘三儿来的气压到齐粟娘面上，，：“皇上，阿哥们，除了这些，还有什么？他会想皇上不想背弑之名，阿哥们不想背弑手足之名，他会想－－－－－－”

遮月的轻云慢慢散了开去，月光从半开的格窗中洒，透过床帐，淡淡地照在刘三儿的脸上，仍是一片影。刘三儿的声音里透着萧索之意，“齐姑娘，十四爷舍不得你，在船上能接近太膳的，除了李德全，就是你我两人。”他沉默一会，蓦然又兴奋了起来，着气：“太爷怕了，他开始胡猜了。”说罢，突地把脸凑到齐粟娘面前，瞪着她，“你知他猜什么？”

“不成啦，主不会让我活了。”刘三儿连连发笑，“我原以为混到了如今这个份上，主为着以后，总会替我找个替死鬼。看来，是不可能了。”他慢慢移动了一下，了凉气，艰难：“从康熙二十二年到现在，我在太边呆了十九年，嘿嘿，足足十九年，今日折在这里了。”

齐粟娘双瞳猛缩，狠一咬牙，一把抓起刘三儿怀中的被，死死压在他脸上，右手持簪，用力在他刺下！

刘三儿在床上又笑又，半晌说不话来，齐粟娘在黑暗中看着他，若是再这样下去，必然会被发现，她就完了。

刘三儿突地冷笑了几声，在黑漆漆的屋里甚是悚人，齐粟娘勉：“公公，你笑什么？”

齐粟娘脑中也如煮开了的，沸腾了起来，中又又闷，声音却像冰尖一样，冷冷截断，：“有索额图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