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悄无声息地走了来，站在齐粟娘后，看了半会，方声：“这些田地，都转到演官的名下？”

齐粟娘最近也习惯他来无影去无踪，仍是低写信，一边：“一万两，也差不多了，我打听过，京里这样的宅也只要一千五百两，京城郊外一亩中田也就是八两银，哥哥成家时——”

齐隐隐听得书房里的笑声，脚步一顿，对守在游廊的德力笑：“德儿，既是大事在爷那边，我就不去烦他，待会大事来，烦你和他知会一声，我妹有些不好，我回家去看看，晚饭后再回来当差。”

九阿哥沉半晌，招了秦然上前，：“河工、漕运都是大项，断没有放在一边的理。只是陈变之的圣眷如何还难说。八爷早就冷看着，皇上多是想栽培他，过得几年，这些老臣都退了，若是治河有功，难说此人会不会坐上河台、漕督的位置……”

与皇府相比，两院自然是小，但比起邮乡下，却是好了不知多少。院少说有五百步方圆，沿着的院墙边了一沿各卉，中间了一个小塘，接了皇府里的活，裁着些荷莲。秋风正好，满塘的残荷，带着暗暗的淡香，嗅着叫人心神一。

秦然恍然大悟，笑：“才明白了，齐的妹是个绕的灵俐人，便是皇上指了婚，陈变之也舍不得丢了她，仍是个得的妾……”

“他说陈、齐两家贫寒，正是门当对，自古糟糠之妻不下堂，没有退亲的理。”齐撩袍在桌边坐了下来，在笔筒里随意了一支毫笔，捋着一丝丝羊毫，叹：“理是这

”又看了九阿哥的脸，慢慢：“再者，若是往了说，八旗的老规矩，原是没有立嫡立长，却是公议立贤。才替爷打算，八爷与爷打小一儿长大，情份大是不同。只是八爷虽好，这八旗宗室、当朝大员，哪里是没有钱就能拢住的？”

齐粟娘慢慢伸手取过信，却不打开，只问：“他怎么说？”

齐挥了挥手，苦笑：“你别心我的事，演官已是回信了，不肯退亲。”

德力脸上带着青，咧了咧嘴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笑：“你小运气好，十四爷三天两从河打发人送东西来，将来跑不了叫你一声舅爷，便是大事也要低你一了。”

齐勉笑了笑，直让他少混说，约好过几日城打猎，便绕到后门，了小院。

齐粟娘心中微微有些喜意，转却又散了开去。她叹了气，抬看了齐一，“哥哥信里说得不明白？”齐从袖中两封信，递了过去，：“你自个儿看看，我可是苦婆心，当初皇帝老爷是想把正红旗董鄂氏噶礼的族侄女指给他，且不说旗女嫁给汉臣是天大的面。噶礼那可是皇上的臣，又是个横的，有了他作靠山，多少人要忌惮，用得着你这么给他四找银么？”

齐粟娘正在桌前算银钱，两盒金锭是茶庄的老掌柜送来的，一盒银元宝是齐收的货，托罗世清带到南边卖了，除了当初的八百两本钱，应付的二百亩田价，余下一万两白银却是实实在在。

齐粟娘算完钱，研墨写信，寄去二百两银，托王大鞭把她侵占的六十亩无主地也买了下来，再把在邮北典当赊的帐、押的树都理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