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粟娘看了半晌，不禁笑：“罗三哥，这样藏着私货，两就看来了，可过得了钞关？”

罗世清虽是看中齐粟娘，却是个傲气的，自不会故作小心，只是领着她四看看，见她有兴趣的地方，便细细讲解，倒让人如沐风，无法生厌。

船舱里堆满了蒲包，里面尽是专供皇室的糯米白粮，成包的棉、织锦，杭州茶、苏州绢、成窑瓷、扬州绢、常州梳蓖各私货隐在其中。

过得两日，罗老三的漕船到了邮渡。罗老三大名叫罗世清，长得虽不算俊，但脑门光亮，眉分明，很是顺，个比齐还两分，上的缺襟狼袄质地极好，便是微微敞着怀，也不显鲁，反有些风调调，和齐大是亲。

笑着，埋收拾着各村里送来的菜果，过得半晌，轻声：“哥哥，跑漕回来后，我就不住陈家了……”

罗世清见得齐粟娘面不忍，脸上亦有悲容，转却哈哈一笑，：“靠吃，原是卖命钱，只要河好走些，保着船、货，就是保着命了。”说罢，转大喝一声，“开船——”

齐粟娘走近几步，细细看那些私货，认得都是上等货，便是那些扬州绢也不比里的差上多少。罗世清见她背转去细看绢，犹豫半会，看看四面无人，终是从怀中摸一朵小娟，递了过去，故作镇定：“齐家妹，这是专供内务府的细玩艺，你看看。”

行了半日，南风起，船队逆风。齐兴起，跑到船去帮着下帆，把齐粟娘丢给了罗世清。

他站在船，果然见得齐家兄妹站在码等待，面上一喜。他见得齐粟娘上穿着白葛布扣衣，包着湖绿衣边，下湖绿的宽，腰上扎着雪底绿碎宽系巾，上包着同碎帕，正是扬州府村姑人人皆有的喜鹊袍，衬得齐粟娘比平日柔了许多。罗世清回过神来，急忙放下驳板，亲自接了两人上船，又唤人接了货。

罗世清微微一笑，低声：“连皇帝老都知我们夹带私货，上下打明白了，自不怕人看来。辛苦一年只有六两银，自个儿都养不活，还不让我们这些运丁赚些养家糊的嚼用，有谁替他卖命？”

齐粟娘不禁有些咋。再见得船上手和岸上纤夫，赤的脊背上被暴晒风，皆暴如鱼鳞，不由悚惊。

他家是屯河的漕军，从前朝起就吃漕河饭，比无业无产的外省手们自然多些见识。他自个儿又能，虽是父母双亡，但伯父无，罗家靠他传宗接代，常州帮上下都另相待。久之便有些于，漕运人家的女儿，虽有些姿上佳的，却也看不上。

第二十一章常州漕帮的罗世清

罗世清见她不扭，先松了气，再听她问这些，却皱了眉。他嘴上先笑：“我倒不知这

齐粟娘来这世上，在漕上也坐多了船，虽见过不少船队，却无一支比得上罗世清手下的三纲。三十艘漕船俱是悬起四张十来丈的大油帆，船下浆齐挥，击破浪，相继而，遮天蔽日，好不雄壮。

齐粟娘原在里呆过，自然有光，听得如此，接过一看，竟是个小蜘蛛型的红绢，顿时笑了来：“罗三哥，这可是个稀罕玩艺，可是专供端午避五毒用的？”说罢，便问他这绢的本钱，运费和卖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