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延贵瞪了他一，“你小订了谁的船？必是不用付运钱、常例的，这回到了通州就是七八倍的利，还要赚多少？”

齐沉默半晌，摇：“现下在外圈混油倒也罢了，若是真去，我这，没有底反是坏事。”

齐粟娘还未答话，齐哼了哼，晒：“不是孝期么？还没有下茶礼，也没有钗，我正给我妹看着呢。”

客房里情悄悄的，没得一丝声响。齐粟娘的手指在没得一丝儿隙的信封上一一移动着，从窗的江风带来了瓜洲城外长江混的涛

齐笑：“你叹什么气？你隔房二弟已是武举人，你家老二不是正读着么？将来总有你老封翁的时候。”

齐粟娘慢慢伸手去，指尖在黄纸信封上慢慢划过，便是不用看，她也知信封内，如往常一样折着厚厚的四页信。那信纸不再是他未官前惯用的江西夹吉纸，而是衙门里专用的两球官纸，底面儿平雪白，红格线鲜红夺目，比江西夹吉纸好上太多……

刘延贵叹：“你又不是不知他？爹娘惯坏了，斗大的字认识半箩，平日里又不善经营，我若是不在，他能依仗谁去？”说话间，角瞟向齐。

齐粟娘知晓齐办的这些事儿不是正，便想寻着时机劝上一劝，下却怕之过急，反倒易生误会，默默跟着齐，由他持。她见得刘延贵多是想请齐去喝酒，只得叮嘱他早些回客店，齐连声应了，只说初更便回，便去了。

刘延贵一愣，脱：“不是听说订了淮徐那边的——”转又似了悟，：“也是，我们到底是白丁，”叹了气。

齐哈哈一笑，似是不以为意，刘延贵面不满，看了看齐粟娘，劝：“差不多就收收，何必运到京城里去？那些贵人们的买卖哪里会让你占便宜？”

齐粟娘听得一愣，齐敬了刘延贵一杯酒，笑：“你放心，不合官家联上是我的规矩，中间仍是要转一的。”刘延贵稍稍放了心，不想冷落齐粟娘，转笑：“齐家妹，已是订亲了？阁时别忘了叫哥哥吃杯喜酒。”

儿还没有完。”

齐了一大碗金华酒，手背一抹嘴边酒渍，：“捐个秀才一千两，却是犯不着。看在我们的情份上，走偏路，五百两,我替你寻人代试。若是他争气些，将来扬州府的乡试未必不能筹划一二。”刘延贵顿时大喜，连忙敬酒：“可是说好了，原以为武科才能仰托你，如今文试竟也找得到门路？你这两年果真是——”伸手拍了拍齐的肩膀，：“我知晓你只会些风雪月的酸文，便是不走文试，你自已也去谋个武职罢，白可惜了一的武艺。”

天渐暗，夜风从窗，带来阵阵凉意和气。齐粟娘掌上灯来，独自坐在客房中。她从床枕箱中取八封书信。其中七封已是被她反复看过，几乎能将信上的字字句句默诵而，余下的一封则是离家前收到的，还未拆阅。

齐粟娘一路上见得齐的手段，不禁纳罕，齐家连丁银都不上，齐如今却似神通广大，样百，嘴上说着不和官家联上，这些谋官的事哪里又免得了打些？齐虽是得人喜的，若是没几分本事，这些漕帮目、富裕商家哪里又看得上他？却不知他到底依仗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