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了三碗六盘的席面，看着齐粟娘离窗三四步远，隔着半卷的的竹帘看着外景，不由笑：“妹，你把那竹帘打上去，怎么看就怎么看，哥哥在，没人敢说闲话。”

齐微微一咳，“若是知州府刘师爷来了，请他楼上来。”说罢，陪笑看着齐粟娘，领着她上楼，了汇红雅间。

五味楼里的掌柜与伙计都换了人，见得齐门，掌柜急急迎了上来，陪笑：“齐三爷，还是楼上汇红雅间？可要到左斜街上请玉树姑娘——”角儿扫到齐粟娘，便住了。

齐粟娘看这雅间坐北向南，临窗一张柏木八仙大桌，四张长背柏木椅，西墙上挂着两副白底青轴人图，东边两扇格窗大敞着，半卷着湘妃竹帘。齐粟娘听得窗外喧哗，走近窗边，楼下正是知州衙门。

齐松了气，嘿嘿连笑，一叠声：“妹说得是，这事儿妹替哥哥多费些心，若是妹相看中意了，哥哥就娶门给你嫂。”

齐连忙起，开门请刘师爷来，刘师爷当初受邮知州之命，曾上陈家拜访过，见得齐粟娘，连忙施礼。两人微一寒喧，方

齐粟娘暗暗叹了气，想劝一劝，却知齐不是个能安分的，见得他面上尴尬，提起细瓷壶，给齐倒了一杯清茶，笑：“哥哥在外见的世面多了，妹也不多说，只是齐家的香火，哥哥好歹记在心上，妹等着抱大侄儿呢。”

齐粟娘回看了齐一，卟哧一笑，走到窗边将竹帘卷上，倚在窗边看街中景，偶有过往行人抬看到，或是低回避，或是盯着瞧个不停，猜测这般放肆不守闺仪的女是哪家私窠里的儿。

两人似是互作了礼，罗三笑：“好阵没见了，刘师爷快请，齐三爷正等着你呢，在下正有事，下回再聚。”便听得脚步声远去。

齐的额上冒汗，不敢看齐粟娘的脸，几步抢了门，反手掩上。齐粟娘听得外一阵嘻笑声，夹着女的嗔，衣的磨，亲嘴的啧啧声，过了半会，人声远去，齐方走了来。

个人去，齐只得让她跟着。两人赶了骡车，一大早门，晌午左右了城，在五味楼前下了车。

齐粟娘察觉到各注目的光，知晓这世上的规矩不得不守，微微叹了气，仍是放下了湘妃竹帘，坐到了桌边。齐提起细瓷壶，笑着给齐粟娘倒了茶，又推了两碟致茶在她面前，“妹，我听王大叔说，当初在江宁路上，娘多亏了你才——”正说话间，门外楼上传来男嘻笑声：“桃芯儿，爷的神儿断是没错的，还不赶过来看看你齐大爷，讨了他腰上的香茶饼儿，咱们来……”

只见他神躲闪，面上微红，腰上的银穿心金裹面香茶袋儿和红汗巾儿已是被解了去，却多了一条翠翘方胜汗巾，吊着个金雀耳挖，显是和女换了贴之，作了念想儿。

邮州衙三屋大门下，左右各有两个站笼，囚着气息奄奄的示众人犯。门、衙役、书吏、讼生这些吃衙门饭的混混、散坐门前，小商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。

齐粟娘哭笑不得，知晓他没上心，只得丢开这事，听齐说了些邮风，不多会，听得有人在楼梯那边笑：“罗三爷，怎的打常州来了？在这楼门里伫着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