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演看着齐粟娘，却不动脚，齐粟娘一呆，终是笑声来，一面推他转，一面：“陈大哥，你可得再替我烧锅才行。”

陈演一呆，：“要不，你先去吧。”

“陈大哥！你来帮我一把。”厢房里响起齐粟娘的叫声，陈演连忙用袖了一下脸，边往屋内走边：“怎么了，粟娘？”

院内，两人俱是一呆，只见得一正两厢三间房内，尽是空空，只有原先陈娘的右厢房南墙边架着黑漆三栏架木床，当中放置一张黑漆八仙桌，两张长背竹椅，墙边一个漆红木箱、还有几个木盆、木桶。

虽是没有作，却被平得齐齐整整。

此时天已黑，他寻了松枝起火把，走到齐家一看，齐家竟是座空屋，比陈家更是一看到底。齐粟娘摇：“齐哥哥还未回来，王大叔断料不到我们会此时回齐家。”

院中井质已清，辘轱也已安好，陈演汲了，又在灶下生了火，看着红艳艳的火焰窜了起来。灶上的铜锅原是新的，清亮亮的泛在上面，映得一阵青一阵红，陈演站在灶间门，环视着旧日家园，却再也见不到至亲之人，中不禁酸涩，悄悄下泪来。

齐粟娘连连，陈演翻下，和齐粟娘一起在村外陈娘的墓地上叩了。待得了村，将棺材在院中卸下，收拾了车，打发了夫，两人互视一笑，推开了没有挂锁的陈家家门。

陈演见得她这般利索，仿似有使不完的力气，不由笑了来，转端起污盆，走了去。待得陈演被齐粟娘指使着，将堂屋里的两床被抱回屋中，齐粟娘已是挂好了蓝布莲枝床帐，又收拾了一衣来，笑着：“陈大哥，在船上都未好好清洗过，应是烧好了，你先去洗洗吧。”

陈演走房，见得院中空寂无人，只有一漆黑棺木摆在院中，渗一片气，担心齐粟娘一人在此受惊，更是不便说走，只得：“且回家去。”

齐粟娘满心喜走下车，冲着背上的陈演笑：“陈大哥，这些是你托王大叔整的？”

陈演急忙：“我去邻村借宿一宿便是。王大叔那边——”

齐粟娘探看了看灶间，墙上三层置搁板，放着锡壶、碗、杯、筷等一些用品，灶上还有铜锅。陈演苦笑：“我们来不及递信回来，王大叔也不好自个儿作主，今天我去齐家歇息便是.”说罢，便走了门。

陈演终是被她哄得先去了，待得

齐粟娘双臂猛力向两侧一展，迎风一抖，蓝布的床单瞬间伸展开来，腾上半空，又轻飘飘地落在了床上，齐粟娘双手从中一分一平，四角压下，床上便似模似样了。

齐粟娘抿嘴一笑，指着满是灰尘的桌椅：“你且去，我把这些收拾净。”

“这一带就咱们村最偏，齐村、王村都在七八里外，你看看天，已是晚了——”

陈演亦是满脸笑容，显是回到家中极是喜，“上趟我回来时，临走给了王大叔十两银，估摸着修屋、整地、打家也是足够了。”又指着陈家院：“粟娘，今晚我们回家里住。”

齐粟娘将床洗净，从陈演手中接过行李里的床褥，厚厚铺在木床上，嘴里笑着：“陈大哥，再劳你把那盆给倒了。”说罢，取了一床蓝葛布床单在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