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得几日，龙驾回京，陈演从永定河河官署搬张府内，准备随张鹏翮南返淮安赴任。齐粟娘果真被放了，暂居在张鹏翮京城老宅中，只等收拾好行李，乘船下江宁扶棺回邮。

下：“十四爷当初替民女打算得好好的，在里多呆几年再嫁，如今却是辜负了十四爷的好意了。”

齐粟娘忍住笑，挪过去柔声：“十四爷这是气民女还是气自个儿呢？民女从到脚，从上到下，没半儿比得上十四爷。十四爷的心是一等一的，一直关照民女，怎的就舍不得让民女得个好儿？倒是和民女置这些闲气？”

十四阿哥睁睨了齐粟娘一，晒：“你比傅有荣那才还会哄人，虽说皇阿玛也能给陈变之指个好亲，若不是见着你对他也无甚情意，我也不来挑这个事儿。你背死书学得这般守规矩，未成亲便是这样贤良，成了亲我还能得什么好儿？”

齐粟娘想了一会，：“回十四爷的话，民女打算请皇上恩准，让民女奉着义母回邮安葬，当初原该早早送过去的，因着诸事未备，现下他任官的地方定了，家里的屋、地也托人整了，也是时候了。”

十四阿哥似是未料到她提起旧事，大大一愣，面上神情万变，一时静了下来，终是皱眉：“原是因为你订亲了，我也没想什么，只想着若是有了在旗的份，便能在里多呆几年享享福。”一坐在帐中的毡上，看着帐，过了半晌，方没趣：“文氏是包衣三旗里的大族，你到我跟前，好歹也有个名份。爷好好替你打算了，不比将来去吃苦？陈变之哪里又是个会捞油的人？再说皇阿玛——”言又止，重重叹了气，一躺倒在毡上，嘟囔：“为着这事，我求爷告的，皇太后、额娘、四哥、八哥那我都求到了，你却不领情。这下可好了，爷的面都丢光了，算学不如你，连想抬举你都白费了劲。”

齐粟娘听得他说“无甚情意”四字，心中麻一般，怔了半晌，终是叹了气，：“陈母如同救了我的命，他待我也未错了半分。说好了，我和他是父母之命，说不好，我也该知恩图报。”顿了顿，：“再者，我和他皆是父母双亡，孤苦无依，便是说到情意，相依为命的情义哪里又少了？十四爷……”

第十三章邮小村的陈演（上）

齐粟娘越发笑声来，哄着：“十四爷是天潢贵胄，要什么没有？民女有什么？民女已是卖到陈家了，亲已经订了，别说是自个儿，便是衣上的衣、用的东西全都是贵人们赏的，能在这气说话儿都是天幸了。民女能给的，也就是记着十四爷这份情，盼着将来有福气，能在十四爷面前卖个好儿罢了。”

此时已是十月末，正是

十四爷猛然坐了起来，打断：“你既是这般说，我也随你去。如今两人家都不是你的父母，皇上逐了你，孝期未到，你也不能和陈变之一去清河，倒是要去哪？”

齐粟娘听得他说起康熙时言语糊，正在疑惑，突听得十四阿哥倒豆般地抱怨，顿时失笑，她断没料着十四阿哥这样的，竟是为了这些小意气折腾，让她日日不得安宁。

十四阿哥闭着睛哼了一声，不快：“你也知爷抬举你，怎么没看到你让我得个好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