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阿哥听得此话，面上笑意更，梅文鼎惊异声，呼：“正是如此，老朽方才也曾相疑，八阿哥也是此意，但却未如粟娘你这般确定。这家堰的数据正是今次皇上最要查测的地方，不容有错。”

三阿哥与五阿哥抬起来面面相觑，五阿哥面上平和，三阿哥却颇有些不服气。此时康熙走了来，笑：“且不去说对错，朕必要亲去家堰，立时可知真伪。”转向跟在边的十三阿哥、十四阿哥：“齐氏与你们一般大小，陈变之先母不过教她半年，其后便以书为师，算学上造诣尤在你们几位兄长之上。你们切切记得，天酬勤，不可懈怠。”胤祥与胤祯齐声应了。

面前争的却是互不相让，声虽不，却都上了些脸。

齐粟娘虽未实地探查，却极熟计算受力所要用的公式，此时不过与这些数字一，便知有误有漏。她原不待说，但见桌上有家堰形图，知晓是纸上正是此次决堤的家堰实据。她在洪里失去了齐氏父母，吃足苦，差卖为，见多了淹死、饿死、冻死的灾民惨状，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，绝不敢藏拙，把心一狠，直言来，“八爷，民女以为这些实据一则怕是有误，二则怕是遗漏两。”

三阿哥方是第一次见到齐粟娘，见她虽是形渐成，却明明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，尚是稚女，不免惊笑，：“先生，她便是皇上亲随驾的齐氏？”

齐粟娘偷瞄了几位阿哥的神，暗暗琢磨了半会，突又恍然。一则算

梅文鼎，齐粟娘本觉两位阿哥争得过了，怕是有些意气，又见三阿哥中微有不信之，便知他于算学一颇是自负，难怪和八阿哥那样温文不火的人也能争起来。她转念又想起八阿哥在白杨树林中随意打的手势，顿时醒过神来，八阿哥可不是外面看上去这样柔和，想的半不会手，难怪两人能起来。

她见八阿哥向她招手微笑，便走了过去，四人分成两组，各据一桌，自行验算。

齐粟娘不敢多看，低眉顺，给阿哥们请了安，方向梅文鼎施礼问：“先生唤我？”

齐粟娘心中却是一惊，治河是命关的大事，她那世里又专桥梁坝的工程监理，虽是不懂治河，于这些相关的算式却是极熟。她再是掩饰，遇上明知有误的实据，实在不能昧着良心当不知，免不了破绽越来越大。梅文鼎偏陈演，又更是偏她，倒也罢了。康熙和几位阿哥竟也未起疑心。

齐粟娘看得梅文鼎一脸为难之，便知不是好事，脚步不免一停，却正被梅文鼎看到，连忙呼唤:：“粟娘，你来得正好。”

其时康熙不过四十五岁，三阿哥二十一，五阿哥二十，八阿哥尚只十八，因着征讨噶尔丹有功，上年皆受了封，正是少年英发之姿，听得此话，齐齐转看来。那边厢十三阿哥一心听着陈演指形，倒是十四阿哥闻声转过了，扫了齐粟娘一，便又转回去了。

梅文鼎看着齐粟娘是满脸带笑，和声：“粟娘，三阿哥与八阿哥争论家堰决受力之数，总是不对，正需一人相助验算，你且与八阿哥一组，分别算来。”

齐粟娘见得梅文鼎在此，却不能一语定论，便知事有蹊跷，便不急着验算，只细细看了纸上的几组数字。八阿哥也不她，悠然坐在一旁品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