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怕他连心儿都还没长全呢。

这就是颇受先皇倚重，小皇帝自幼年起便跟随其学习的两朝帝师杨慎。

可悲，真可悲啊！

杨慎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，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真切起来。

杨慎满意地看着前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“玩丧志”的小皇帝，心说刚才还真是想多了，这么个半大的娃娃，怎么可能懂什么权谋之术？

偏院周围是一片绿荫环绕的小树林，光穿过叶稍，将脚下的青石板路割成了一的黄。

“真的吗？”小皇帝看上去非常开心，似乎真的为朝政所累，压一也不想似的，“还是先生疼我！”

堂堂九五至尊，本该受万民朝拜，百官称颂，现如今却要装傻充愣、虚与委蛇才能得以息，得以活着。

杨慎沉默地看着嘉仁帝，待看的那人眉心微微蹙起后才开夸奖，“陛下即位才刚满一年，没想到这制衡之术却运用的如此熟练，果然长江后浪，扶摇直上啊。”

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，但依旧挡不住双眸里炸裂的光和常年因居位而透的一不怒自威之。

但杨慎却颇为欣地朝他，右手捋了捋胡须，“陛下不必心急，老臣辅佐先皇二十年，知这君王之甚是。现如今朝纲稳固，大臣们各司其职，百姓安居乐业，如此盛世，陛下何苦自寻烦恼呢？您是帝王，万事以龙康健为重，就算偷懒一些，也没人敢说什么。”

初万复苏，莺歌燕语，都透着生机，唯有小皇帝清瘦的脸上挂满冰霜。

小皇帝睫微动，猛地一转，看见了密林中半跪着那抹影。

他松了气，低低了声“是你”。

他这一席话说的直白骨，毫无城府，像是真的面对恩师吐心声一样，不知避讳，不知斟词酌句。

小皇帝内心冷笑，面儿上却喜不自胜。他朝杨慎浅浅一拜，些独属于年轻人的朝气蓬，“谢先生夸奖，这都是先生教的好。自十几年前我父皇与先太哥哥相继重病后，大庆朝上上下下的担便全落在先生一个人的肩上了。每每思及至此，朕就异常痛心。只恨自己年幼时不学无术，只顾着贪玩，现如今却这也不懂，那也不懂，无法帮先生分担一二。”

他是看着前这位君王长大的，前朝皇室凋零，能扶上大位的本就不多，再加上那场突如其来的祸事.......到最后真龙之命却落在年岁最小的这个人上。

帝师一席话虽是赞赏，但语调低沉冰凉，丝毫听不任何喜悦之情。

似乎被“才”二字刺激到了，只见那人猛地哆嗦了一下，旋即抬起，一张眉目邃

他长久地站在木门前，双手因怒意而微微发着抖。

小皇帝冷冷地纠正，“你该自称‘才’。”

小皇帝环顾四周，确认无人后朝那人走去，等离得近了些才轻声问，“你怎么到这来了？”

不过，也好。

来人虔诚地朝他叩了个，并未答话。

来人答，“我担心陛下。”

他笑眯眯地走了屋，回将厚厚的门板关上。

二人又寒暄了半晌，嘉仁帝才施礼告退。

突然，嘉仁帝后传来一阵极轻的“沙沙”声，好似有人正缓缓穿梭在树林中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