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两日偶尔会害怕，怕自己下一刻就脱离理智到瘆人的状态，崩溃、疯。

这样的话，她知有多伤人。

他怎么会那么了解她的？怎么会知她疼的地方在于此生无法得到母？想不明白，但是庆幸，当时就问他，是真的么？不是安我？

持盈话锋一转，“再说了，你并不是到这几年才有机会，前些年，你没时间，你在忙着嫁人生经商，夫君死了之后，你又在忙着教导年幼的儿。以李淳现在的才学，不费莫大的心血力，绝无可能——商贾之，除了银钱多，还不如贫寒百姓。你可真是命苦，一双儿女都是最卑贱的。”

，我双亲兄长死是事实。我是祸，但若要我承认郗诚墨与陆乾不是仇人，绝无可能。早几年，郗诚墨病故，你又与郗家兄妹好，对郗家……也罢了。”

父女两个在书房对坐，针对苏家、苏妙仪叙谈多时，之后父亲特别担心地看着她，说陶陶，别这样，你想发脾气就发脾气，想哭就对着爹爹哭一场，别这样，好不好？这样下去，你会闷病的。皇上担心你，爹爹也担心你。

她知，心里有一个地方被生生撕掉了，汩汩地沁着血，疼，疼得她麻木不仁。

完满？她还可以奢望么？不敢。但是知，在那一刻，他说的是真心话。足够了。

“这事儿说到底，是你双亲兄长不经事，落魄时该的是韬光养晦，他们却一病不起，心狭窄至此，在官场上难有作为。

那日见过启之后，萧仲麟就让父亲去看望她。

沈令言就瞪他，说你怎么就不会说人话呢？

“可你没那么，下怎么好意思声声要为至亲报仇的？”

昨夜，萧仲麟早早陪她歇下，只是搂着她，说持盈，这世间的事总有回，但不会在一个人一件事上应验，你失去的，迟早会在别得到弥补。

她亦明白，自己在面对苏妙仪的时候，还能冷静客观有条理到这地步，是异常的，本不合乎情理。

今日早间，时遇见了郗骁，说了几句话，郗骁笑微微地揶揄她，“快没个人样儿了啊。怎么着？没法环，卯足了劲儿要燕瘦啊？不好看，真的，瘦成麻杆儿多吓人啊。”

“至于你，真的惜命一样在意至亲的话，当年就不该端着架装清，明智之举是该为了至亲择优而嫁。

他就温柔地笑，说是真的，总会有更好更的人与事，填上你心里那个缺。又说有我呢，我会陪着你，一直陪着你好起来，把日过得完满。

她笑，真的笑了，说我就不能有个打蔫儿的时候

持盈喝了一酒，轻笑声，“这话说的。下阿骁哥与明月安然无恙，我是不是要谢你没请江湖手刺杀他们？我又是不是要激你谅我的心绪？

那样清越动听的语声，说来的一字一句，都是诛心之语。苏妙仪有些发抖，踉跄着后退一步。

是该哭，只为了父亲、萧仲麟、郗骁、沈令言、路离等雪中送炭的亲友夫君，就该激得每日垂泪。但是哭不，睛酸涩至极，底却是涸一片。

有多伤人，便有多伤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