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作为谋臣，太成功了，太了，得甚至已不像是个人，只是个让自或帝王利用的工。

郗骁走到书案跟前。

但这样的人，真的能数十年如一日的治国安天下么？

“……”卓永费力地转动着脑，似懂非懂。

“你与沈令言旧事相关的证供，掺杂其中。”萧仲麟拍拍手边一摞证供，“这些证供，你带回府中，命相关人犯忘记这一节，重新听取记录供，让他们签字画押。传朕谕，这是朕的意思，哪个不从，哪个胆敢在任何人面前提及，摄政王只将其凌迟死。”

“是！”郗骁再度施一礼，心唯有激。

萧仲麟却无意为他解惑，只是继续：“若文官当、左右朝纲，引发的祸患，兴许比武将当引发的祸患更重，而且难以压制，甚至难以察觉。”只说兵那些官员，有几个曾上阵杀敌，多数是白面书生，可就是这些书生，下了那么多的罪孽。

萧仲麟微笑，“朕何时说过，要重文轻武的帝王？”况且，他又何时说过，是绝对的信任许之焕？

“许丞相。”萧仲麟端起茶盏，笑微微看了卓永一，“丞相是不是文官？”

他不会，此生都不会予以许之焕绝对的信任。正如许之焕此生都不会给他绝对的支持。许丞相得到的太多了，多到了足以藐视他这皇帝的地步。

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七情六都掐断大半，那么他对太多的事都会失去本该有的狂喜、狂怒、悲恸。这是帝王该有的修为，要重用的，则必须是情鲜活的人。

“……”卓永一时不能明白其中意。

郗骁不自觉地笑了笑，“臣明白。写完罪证之后，便会回府料理这些事。”

而许之焕之类的文臣，终生都不如郗骁一般豁家命只为达成一个心愿的事。

再

没有任何帝王能保证，终生都不及他们的利益与底限。

萧仲麟动作缓慢地用盖碗拂着碧茶汤，“文人相轻，文武亦相轻。”

太难说。

而许之焕这样的重臣，到如今为止，能让人看到的只有对儿女的情，而这并不是他的弱，许家儿女都是人中龙凤。

卓永忙回：“自然是。丞相是文官翘楚。”

“才不敢。”卓永忙，“只是，才觉着许丞相的谋略可取，可下皇上不但不发落摄政王，反倒宽容相待，才就……”就懵了。他以为皇上如今着皇后、重丞相，便该一切都以他们最大的益考量，况且摄政王自己把肋给皇上，皇上就该趁势予以适度的打压。

他们若要付代价，都要思熟虑，都要在保全自己或党羽的前提之下。

“嗯？”萧仲麟察觉到，侧望向卓永，“你听了这半晌，觉着不妥？”

“嗯，去偏殿吧，用些茶再忙别的。”萧仲麟语气分外柔和，波和煦。

待得郗骁离开之后，卓永为萧仲麟换了一杯新茶，期期艾艾地看着他。

供整理一番，末了抬手示意郗骁上前。

“不要用刑太过。”萧仲麟叮嘱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