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太关心太在意的话，郗骁今日也不会特意让她关照沈令言。如果只是想整治沈令言，她连听说的机会都不会有。

如果只算这些账，早就活生生气死了。幸好，翻这些账的时候，总会想到她的不容易。

能办到也算是争了一气，偏又不争气、办不到。

郗明月笑：“也还好。只是我多事，想着防患于未然。”沈令言本不把当回事，有时候都不把自己当血之躯，怎么难受她也不会吭声。看不了、受不住的，是她着了的哥哥。

往日里类似的回忆纷沓而至，齐齐涌到脑海，让她灵光一闪，便悄声问：“王爷对一些事情的态度，是不是都在跟人赌气？”

“……”许持盈迟疑着，委婉地询问，“只是你的意思？”

就是不欠他。

郗骁喝了一大茶，却不料茶太，落咽时的烧灼，让他片刻窒息。

沈令言需要调理的病痛，是郗骁特地叮嘱过的，郗明月少不得与许持盈说了原委，“方送去了太医院，太医说可以用。”

“其实是家兄的意思。”如今许持盈就在里，有些事总会有所察觉，与其言辞闪烁，还不如提几句。说来说去，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儿。

他拧了眉，敛目看着清亮的茶汤，好半晌，不怒反笑。笑声来。

——不看着她的时候，只是这样想她的时候，都是这样的心思。可现在只要一看到她，就只有气闷、暴躁，只想刺痛她、报复她。

正如萧仲麟提醒过的，上午，许持盈都留在慈宁“侍疾”。

许持盈正问：“发病时很严重么？”

不就是怕他成为造反的佞臣么？他辞官赋闲还不行么？

明月总说他着了。

才不是。他只是快疯了而已。

她属猫的，命一条一条的，逮谁欠谁。

但是，没希望。他到现在还没疯掉，在她

不就是有很多不得已么？他帮她捋清楚、还完债还不成么？

年，人索了甩手当家的，一走就大半年。小皇帝要是不下旨召回，她真就再不回来了吧？

郗明月扶额，叹气。可不就是赌气么？有人放消息去，说哥哥钟情持盈，他明里暗里都不置一词。其实只要给他一的希望，他就会及时辟谣，找嘴碎的人杀儆猴。

许持盈心念数转，想到了听卓永跟翟洪文说的一些闲话：郗骁见到沈令言总没好话，两个人一直不对付，过节肯定有，但能让郗骁计较到这地步的，只有沈令言一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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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就是嫁过一次人么？他真不在乎。

太后这次被萧仲麟打击得不轻，他们怎么，她都没心力计较、反对，只是不让人在跟前晃悠。

她的命给了皇室，也早就给了秦洛、陆乾。

郗明月来，隔着帘请安之后，便随许持盈去慈宁的园散步、说话。

这哪儿是她欠他啊，摆明了是他欠了她八辈。就是来还债的。

别人只有一条命，她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