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,懒散地放任四肢瘫在椅子上,仰头望着因霓虹灯过于明亮而显得星光黯淡的夜空。
许久后,有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,他知道那是谁,但他不想理,可眼神却又不争气不受控制地飞了过去,于是他看见那人低着头,佝偻着背脊,手肘撑在大腿上,支起手掌抵住了额角。
这人看起来竟然比他还狼狈!
他有时候真的会觉得吴羽策很好笑,当然,他也不能理解吴羽策为什么总是这么矛盾,为什么总在他靠近的时候对他爱答不理甚至是冷库相对,可当他停下来了,又倒转回来找他。
不娶何撩啊!臭渣男!
挑着舍得骂吴羽策的脏话在心里把吴羽策大骂了一顿,他压抑着心中的不忿,漫不经心问道,“那人谁啊?”
“不认识。”吴羽策的回答过于随便了。
他听着登时来了气,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地明知故问,“那你们要去干嘛?”
这次,他没有得到回答,吴羽策低着眼,抿嘴陷入了沉默,接着又缓缓直起身子,扭头看向他,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?”
“我……”面对吴羽策面色不善的质问,他下意识地张嘴想要否认,但眼睛眨了一下后,又讪讪闭上了嘴。
他没有那个立场,清晰的认知,让他不由得黯下了眼神,可吴羽策却不知道发什么疯,居然难得地咄咄逼人找起茬来。
“关你什么事?”吴羽策蹭地一下站起来死死盯住了他,“我和他去干嘛跟你有什么关系吗?”
“李轩你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!”
吴羽策迎着光,语气凶戾地骂道,雪白皮肤在白炽灯下隐隐透明,只有一双眼睛又黑,又亮,又冷,又伤人。也许是这样的,吴羽策就像一把没有鞘的刀,谁碰上去都要被割得一身伤痕。
他被自己矫情的联想给笑到了,仰头与吴羽策对视,心绪平静地反问,“你凭什么觉得我是在管你?”
“我就是随便问问啊,怎么就成管你了?”
“我是你谁啊?我有什么资格管你啊?”
“你爱跟谁约泡跟谁约泡,爱和谁上床和谁上床确实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!”
一开始装出来的平静全数被打破,他越数越激动,最后甚至控制不住身体也笑了起来,与吴羽策面对面对峙。
“而且我也没逼你回答,你可以不回答啊,你别理我啊!”
“你不总这样吗?你不理我啊,你继续把我当空气啊!”
“这次怎么破防了?我哪句话戳你肺管子了?”
一句又一句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伤人话语从他嘴中吐出,他看着吴羽策惊愕的面孔心中痛快万分,直到吴羽策转身离开,他的话音才瞬间顿住,然后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跟随吴羽策一同离开了一样,他重重地重新落回椅子上。
“你走好了,我以后再也不喜欢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