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玄劲装，倒甚是疏朗利落，只是注视着姜雪宁时，眉却是微微蹙着的，似乎有许多话要讲，可他已不是旧日信胡来的少年，便一时沉默。

燕临不是旁人。

那日城门楼上发生了什么，他虽未亲目睹，却也知个大概。见此刻她跟个没事儿人似的，有什么话，反倒不好开了。

他觉得别的话都没用，只向她：“宁宁，我站在你这边。”

这时房门尚未来得及关上。

兴许是从剑书停滞的形和神态上看了什么端倪，屋里的人顿了一顿，竟然向着窗外：“不来么？”

其余人等迅速跟上。

姜雪宁：“墙草能有什么怨气？他识时务得很，不至于。”

姜雪宁微微怔然，片刻后才笑来，但并不将他的话当玩笑，而是认认真真回了一句：“好。”

*

那几匹很快便消失在了街尽。

姜雪宁听见他声音，心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，却：“不了，今日只是来问问周寅之的事情，查得如何。”

从门里看得到门外。

谢危便：“那便改日。”

她得院中，在屋檐下驻足，刚从屋内端着空药碗来的剑书一看见她，顿时愣住。

姜雪宁了，又立片刻，想也没别的事，转去。

姜雪宁再次驻足，垂眸看了一指间那小枝杏，：“明日要送芳和任为志离开忻州，有的忙，改日吧。”

这些日来她成日在外闲逛，跟府里住着的人倒是不怎么碰面，更不用说燕临早晚归常在大营里，自然更是连打个照面的机会都没有。

铁匠周在瓦棚下瞧了有一会儿，只见这姑娘不知何时背了手信步而去，杏松松垂在指间，竟好像有随遇而安的平和通透。

谢危却忽然问：“明日也来么？”

姜雪宁便轻轻搭了帘，压下心底冒的那一烦闷，：“此人我总不放心，想了想，留他在忻州走动就是个祸患，倒不如一不二不休，先把人抓了关起来，免得他使坏。等将来查清楚了，倘若他清清白白，再放人也就是了。”

言又止半晌。

燕临这才重新打而去。

谢危隔着窗：“暂无消息。”

姜雪宁去得远了。

燕临坐在上。

她忖度也该回去了，便向铁匠周告了辞。

僻静的院落，也没几个人伺候。

姜雪宁回到将军府的时候，倒正巧遇到几匹骏从侧门那边奔来，溅起些烟尘，只不过当先一骑似乎是瞧见了她，竟在府门勒。

姜雪宁这才了府，只是行至半，瞧见一条冷清的走廊，停了半晌，到底还是顺着这条走廊往前去。

只怕燕临也琢磨谢危那伤呢。

姜雪宁似乎看他的沉默来，先笑着开了：“又要去大营了吗？”

谢危于是：“那刀琴去办。”

斜西坠，街市空寂。

谢危轻轻咳嗽了一声：“你不恐他生怨气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