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遮垂眸凝视这页纸上所书四句逆言，只问：“此是从谁抄来？”

普通信笺尺寸。

白鹿纸。

张遮顿时皱了眉：“没把书一起拿来吗？”

张遮：“什么书？”

片刻后便将这页纸递给了旁边的张遮，：“张大人也看看。”

陈瀛拿起来看了一，皱了皱眉。

张遮不卑不亢平静地回：“与党有关之事本就错综复杂，律令有言，无证不罪。单有一页纸尚不能定罪，还需查清原委，方能断言。”

没有起伏的声音，显得格外冷冽。

姜雪宁却只看向了张遮。

但众人也都清楚这是衙门里查案时例行要询问的。

那内总汪荃立刻便将先前放到漆盘里的那页纸呈给了陈瀛。

这是明知故问。

张遮搭着帘，接过来一看，那隐约清冷之凝在他眉睫，随他轻一敛眸的动作颤散开，便：“字迹大小例都与前些日青海玉如意上所刻一般。”

萧太后忽然就觉到此人似乎与朝廷中其他官员很不一，这说话的架势像极了朝中那些不给任何人面的言官、直臣。

张遮看了陈瀛一，情知此人是酷吏，且向以自己利益为上，这会儿该是不想参与这烂摊的，但也并不言拆穿，只是：“未必。”

陈瀛也不由撇嘴。

汪荃一愣，下意识向角落里一名小太监看了一。

陈瀛：“那这东西在谁那里，谁便与党有关了？”

这人向来是最难相与的。

众人一怔，闻声后都不由转过去。

他需要竭力地控制着自己，才能不往后看去，才能不去回应那一暌违已久的视线。只是心中终不免打了结：如今她连皇后都不是，怎也同这件事扯上关系？

张遮沉默。

萧太后眉一挑：“未必？”

陈瀛不作声了。

她眉间不由沉了几分，但又想是陈瀛带了此人来，所以没有发作，冷冷：“那你要怎么查？”

此人情直，底除了查案治律就没别的事儿，把他推在前面，便是往后各方角力再什么事，也有他挡上一挡，不至于就祸到自己上。

，脆带了张遮来。

字是端正的楷。

但他不过是个样罢了。

但没想到此刻却有一格外冷静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：“是，臣女的书案上只放着那一本，且在汪公公带人来搜查前一个时辰，刚刚读过。案上其余都是笔墨纸砚，是以记得清楚。”

汪荃便站了来：“是咱家带人亲自去查的，在仰止斋，从为长公主殿下伴读的将侍郎家的二姑娘房中查，放在案上一本书中。”

那小太监会意上前，但回答时却有些尴尬：“回大人话，小的不大识得字，就知那书上是四个字，只认得一个‘话’字。”

陈瀛想着，应了声“是”，随后便看向萧太后左右：“敢问今日一案的证现在何？”

萧太后一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