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的慈宁中却已灯火辉煌，正殿坐了面容发冷的萧太后，闻讯而来的郑皇后低坐在她下面，时不时抬起来向门外望去。

萧太后却是满面沉，连萧姝她都没叫起，只向下面汪荃伸手。

众人：她们一听说自己也要去慈宁受询，大多惊慌起来，胆小者如姚蓉蓉、尤月瑟瑟发抖，几乎站立不稳；姚惜、方妙等人也是面忐忑，作镇定；唯有萧姝，照旧是所有人中最镇定的一个，闻言只是轻轻皱了皱眉。

姜雪宁熟知她德，实在不觉得意外，只不卑不亢地再行一礼，：“臣女不过闺阁一小小女，怎会与党有所勾结？且这纸上字迹分明不于我手，今日来臣女在奉宸殿中所写之字，可用以对照。请太后娘娘明察，臣女虽不知这一页纸是如何到了臣女房中，可绝非臣女所为。”

若忽略略显肃杀恐怖的气氛，此刻的场面与姜雪宁等人刚时来请安实在看不什么差别。

她掐着那一页纸，目光却沉了下来。

萧太后：“你倒推得净。”

终于，人来了。

姜雪宁悚然一惊！

老妖婆还跟上一世一样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人定罪。

一行人走在路上显得压抑而死寂。

郑保则垂手立在她后。

众人齐声请安下拜。

姜雪宁：“清者自清，臣女无愧于心。”

汪荃这时候倒对姜雪宁礼遇半分了，还朝她摆手，却是笑不笑：“姜二姑娘，请吧？”

然而一人声都没有。

停顿了有一会儿，才：“你父亲是姜伯游？”

她豁然抬首直视着萧太后，却清楚地看见了她底骤然划过的狠辣！

姜雪宁心想，两刻也差不多了。

汪荃便立刻躬上来，将那一页从姜雪宁房中查来的“逆党之言”递至她手中，禀：“太后娘娘懿旨，在中清理搜查，尤其是近来之人，今日查到仰止斋时，便从姜二姑娘的房中搜了此，压在书案上一本书里，若非仔细翻找，只怕放得隐蔽也未必能发现。”

她甚至还笑了一声，只：“妖言惑众都惑到里来了，了不起。姜雪宁，哀家问你，还有什么话想说？”

这几日来，萧太后对这纸上所言已经不陌生了。

天已暗，中各上了灯。

她没有与上次乍见玉如意一般盛怒。

但这平静往往意味着更多的危险。

萧太后便：“那你们姜府与勇毅侯府该走得很近，得不错吧？毕竟空不来风，你同燕临就差谈婚论嫁了。”

萧太后把案前的玉盏都拂了下去，厉声：“来人，把她拖下去杖，打到她招认为止，看她嘴还是杖！”

“……”

她放下茶盏起了，也不用两旁来人押着，自己便抬了步迈门去。

姜雪宁看着萧太后这架势便知不对，心一凛，答：“是。”

萧太后忽然发现，这姑娘此刻的姿态与她第一次来请安时，可十分不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