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好听的声音。

姜雪宁简直一炸。

过了好久，才听得平淡的一字：“可。”

她躺在一张凌的榻上，更确切地说，是躺在两个男人中间。近在咫尺，是一张隽秀儒雅的青年的脸，几乎与她气息相，甚至还抬了一只手来大大咧咧地揽住了她。

这一声响亮得很，终于惊动了榻另一枕着剑酣睡的玄袍少年。

真疼。

青年一则惊讶于他竟这般冲动敢剑向自己，二则又委屈又无辜，不由捂住了自己的脸颊：“能

好长的一梦，梦里一世因果全都混沌，唯有刃锋过颈时的觉，清晰至极。

门外那人久立未动。

谁能料得到，薄情冷情仿佛没有心的皇后娘娘，如今会有一日，以己之命，换区区一刑侍郎？

“啪！”

*

致的金步摇砸在地上，上镶嵌着的红宝石碎了又飞溅去。温的鲜血，顺着台阶，在冰冷的地面上慢慢浸开，像极了她年幼时常光脚踩着玩的那条浅浅的溪。

姜雪宁释然一笑，决绝抬手——

“铮”地一声，少年反应过来，瞬间跨步挡在姜雪宁前，剑鞘，剑尖压在了青年脖颈！

姜雪宁想，早知，该选个不疼的方式去死。

窗外晴来，照在雪上，一一，到底慢慢化了……

那青年醉梦中掀开帘，倒奇怪她这般举动，只半坐起来，还要伸手去拉她：“唔，姜兄我们继续睡——”

“噗嗤。”

锋锐的匕首，划破纤细脖颈上的血脉时，竟是裂纸一般的声音，伴随而起的，似乎还有门外谁人长剑坠地的当啷声响。

究竟是她没心，还是旁人没能将这一颗心焐呢？

误墙，繁华作茧。

一生清正，本严明治律，是我胁之迫之，害他误歧途，污他半世清誉。他是个好官，诚望谢大人顾念在当年上京途中，雪宁对您喂血之恩，以我一命，换他一命，放他一条生路……”

好歹是当过皇后甚至号令过百官的人，姜雪宁听他言不逊，还见他举止放浪，完全下意识地一掌朝他脸上甩去！

他睁开，是长眉鼻薄，自有一锐气。一看这场景，有一刹的茫然，可接着就瞥见了华服青年那凌的衣袍和右侧脸颊上五微红的手指印，以及姜雪宁那一张又惊又怒的脸。

他寒声质问：“你对她了什么？！”

“咳。”

她也倒下去了。

她一下把这人的手甩开，翻从榻上站了起来。

这坤宁，终成了吞她骨、葬她命的坟墓。

尚存一分青涩的面容上覆满冰霜。

这场景，不得不让她想到当初燕临返朝后，将她禁，总是悄无声息踏她中，让她连觉都睡不安稳……

梦里好像有什么压着她，让她不过气来，于是她咳嗽了一声，终于费力地睁开了。

“放肆！”

还像很久以前。

然而这一看却吓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