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，程延清以为早就睡着了的程遇舟突然说了一句话：我是要和她结婚的。

程遇舟推开他接电话，说话语气明显和刚才不一样。

他着球帽下楼，在路边叫租车。

除此之外，哪里都不像。

待人刻薄的母亲和生活不能自理的外婆，这两个是她最亲的人，谁都离不开她，就像是扎在她里的两铁链，埋在里的分满是尖锐锋利的倒钩。

没办法，我太想她了，程遇舟拿着东西从一群闹着玩的朋友里脱，过几天再请你们吃饭。

但程遇舟去年暑假回来的第一个星期就见到了，他刚认识她，就看到了那些压在她上的重担。

第一滴泪掉在手背上，然后就再也忍不住了，周渔怕被他听来，想挂电话。

好乖，程遇舟对着手机亲了一下，是不是太吵，等我上车就安静了。

周渔有三四天没怎么吃东西，好一了才打的这通电话，她趴在书桌上，从窗往外看，夜空里的星星仿佛离她很近。

音乐声不算太吵，但很闹，周渔听见电话那边有人问他不烟，要不要来一。

程遇舟回到包厢，跟同学们说他要先走。

嗯。

没关系，能听清。

过了很久，她才说话，书签被坏了。

电话还没挂。

不玩了，我一会儿和秦一铭说一声就回家，秦一铭就是那个被我扎爆车胎的倒霉，下次介绍你们认识，这么多天才打了这一通电话，先别挂。

大家听他这么说，都开始起哄。

我女朋友。

一边去。

和他那个浪得没边的亲爸确实是不太像。

嗯，但是没多喝，程遇舟站在窗旁，外面是繁华璀璨的城市夜景，外婆这几天怎么样？

程遇舟走包间，去安静的地方，下午刚到，和同学们聚一聚，都很久没见了。

程延清摘掉耳机，退游戏。

南京那些同学太久没见程遇舟，秦一铭组了个局，程遇舟刚下飞机还没回家就被拽过去了。

程遇舟说，没事，我再重新给你，特别简单。

喝酒了吗？

你跟二叔在这方面倒是像。

程遇舟看到周渔打来的电话立就从人群中离，秦一铭笑着打趣，舟舟，别这么黏人，这才分开几天啊。

如果非要放在一起对比，周渔家里的负担比卿杭更重。

你同学都在等你，你快回去跟他们玩吧。

不开心吗？

他给外婆寄了两药，周渔还没去快递站拿。

二十人的包厢，闹哄哄的。

那我再往前走一段路，这里不太好打车。

好的，昨天还叫我小名。

怎么回事啊程遇舟，你走了我们还玩什么，谁的电话影响这么大，三句两句就把你叫走了。

程遇舟和程延清同一天去机场，但一个回南京，一个去北京。

程遇舟的五官更像母亲，眉目的廓很清晰，长了张渣男脸，上却没有半分纨绔弟的恶劣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