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太黑，加上不想令荼芺人听到声音，车架没有，三人拉着车到广场上时，听那里已经有两个人的声音。

方烈靠着平素的记忆，带着两人摸到西边的厩里，推了一辆车来。

“正是。”方烈代为回答。

“璋儿？还有董姑娘和方先生么？”吴悠问。这么多年，他已经习惯儿时对沈璋的称呼，单独相时一直没有改。

无论沈璋怎么持要见傅柔，傅柔都不肯见她。

“令！”有人发问。

两个汉没有说话。

广场上，堆积了不少不堪蹂/躏而死的女人的尸。

风雪太大，整个军营外面没有火光。

“还有一人，是谁？”沈璋有些好奇。

“一起，快！”傅柔声音仍旧沉沉的。

下午，方烈取药时路过广场，看到了当时的惨状。

“事吧。”傅柔声音有些冷，听起来心情不佳。

没有人说话，五人推着两车尸了军营，冒着风雪向西南行六里路，那里，有一个葬岗，这几次大战战死的荼芺人和没有收走的穆军的尸，都葬在那里。

“吴悠？是我们。”听对方是傅柔的心腹吴悠，沈璋声答。

“新年好，你们辛苦了。”沈璋和气地与他们打个招呼，“我们去广场看看，可能有需要帮忙的事。”

将一个或大或小的僵尸抬上车架，原本需要运两趟的活计，因为方烈也带来一架车，而变成了一次完成。

直到沈璋、董心卿和方烈全了帐篷，其中一人才说：“西边厩旁边有车架。”

这天气不可能挖坑，傅柔和吴悠却知带工，显然，这坑是他们准备的。

见傅柔已经拿着铁锹去清雪，吴悠立即说：“恪尊，我和方先生清雪便可以。”

沈璋三人都是一惊，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。

沈璋说得很隐晦，但这两个中年汉却听得明白。

铁锹只有两把，傅柔一把，吴悠一把，反倒是沈璋他们三人没有工。

不想呆呆地站着，沈璋想与傅柔换清雪，合理保存力，却被董心卿拉住，由她和方烈换下傅柔和吴悠。

为尚未死去却必将死去的人提前挖葬坑，不知该说他们想得周到，还是冷血无情。

这个军营里，五个穆国人全到齐，只为收敛被荼芺人待至死的穆国女人的尸。

不见归不见，傅柔到底担心荼芺人疯起来伤害沈璋和董心卿，也担心她们二人看不过荼芺人的行为来阻止，引起荼芺人的反，特意安排了两个老实的心腹看守沈璋三人，避免发生事故。

两个荼芺汉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默默地退了两步，为沈璋让路。

天太黑，又有风雪扰视线，只能看清两个影。

方烈仔细回忆，这两天倒是没怎么看到过傅柔和吴悠，原来他们是来这里……

“是我。”傅柔沉沉的声音自吴悠旁边传来。

傅柔带路走得极其顺畅，甚至到了葬岗，仍能准确地找到一个被厚雪覆盖的大坑。

“谢谢”两个字到了沈璋边，打了两个转，才吐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