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烈温和却定的目光从穆砺璁脸上转到曲燃脸上，寸步不让。

怒，怒极！

这人除了还是方烈的模样，俨然另一个穆砺琛横在前，曲燃不禁皱眉。

方烈这几年如他自己所愿，悬壶济世，“列先生”颇有些小名。

心念一动，穆砺璁忽然说：“我受了伤，来此请列先生看病。”

穆砺璁咬牙，绷下颌，握拳，看着前五人中不同的敌意。除去方烈的谨慎与防备，秋雨胆小之外，剩余三个女人，六只睛，仿佛六个熊熊燃烧的火窟窿，恨不能将他就此烧得灰飞烟灭。

想多留一会儿，穆砺璁改变主意，寻找借：“桑怀呢？”

“已歇业，不医。”方烈不卑不亢地拒绝。

不想与他们彻底撕破脸，穆砺璁余光看了看站在最后的董心卿，一如以前一样的淡然，云蔼一般。这么多年，这抹影仍旧令他着迷。

“医，自然医。这么金贵的，自然要最金贵的诊治，诊金百两。”沈璋迎着穆砺璁郁的目光，幽幽说。

伸手在方烈左肩，将他推开，然而，方烈脚下仿佛生了，竟然没有推开。

“没人想教训你，有公事就公事谈，没有，恕不远送。”方烈左肩向前一送，竟将穆砺璁推得退了一步。

不是自己伤得太重，连弱的像个崽一样的方烈都对付不了，而是在他习惯地忽略这个穆砺琛的跟虫的时候，方烈悄悄地在他视线以外努力地成长着。

“不医怕是今日有些难过。”穆砺璁沉沉地说着，声音不大，但寒气人。

因为被困在曙城，无法城，所以闲暇时，方烈会向桑怀学习一些功夫，再拉着董心卿一起练习。一来是一汗，排解心绪，二来健，对董心卿有益，三来，他要保护董心卿。曾经舞刀枪不是他所好，现在，却甘之如饴，更派上了用场。

常年习武的穆砺璁觉得，方烈留了力，否则，自己会退得很狼狈。

早些日便得知桑怀染风寒，似有些严重，今日既不见他来，想来是十分严重了。这老也是快六十的人，在场折腾了近十年，必然落下不少病。

由于这几年各国商业均有大幅扩展，铜币已无法满足需求，以聿国为首，铸了银锭和金锭，穆国与启也先后效仿。

但他是压下了怒气，微微敛目，对着方烈，冷冰冰地问：“方烈，什么时候到你来教训我？”

“人老了，听力也差了，这么多人了院，他仍未醒，也该换个机灵一些的来。”穆砺璁冷漠地说。

，你将一无所有。”

“桑叔病了，喝了药还在休息。”方烈回答。

“可以派人来，但桑叔生了病，要留在这里。”一直没有说话的董心卿到底还是走过来，与方烈并肩而立，温柔却又定地说。

这些人都是穆砺琛的“亲信”，各个都在提醒他，仿佛他末日将至。

听到脚步声和争吵声，奉命守在院门外的曲燃到底还是闯院中，对方烈等人喝：“退下！”

穆砺璁不舍得将目光移开，却发觉自己越看着董心卿，便越虚弱，似乎在她面前，便不用继续撑着一般的放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