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希望穆砺琛能发一发脾气，就像在北固关、在胡杨林草市、甚至是在平富县廷或者宏穆关时对自己那样。

杀了他，也无法阻止沈璋将易行下去，何必伤害一条命。

穆砺琛叹气，“你知于事无补，我又嘛多此一举。”

如果自己能更心狠一些，彻底断了对沈璋的心思，是不是这个时候就可以脆地阻止沈璋，囚住她，破坏她的计划！

然而，在穆砺琛面前算计这些，她的心里并不好受。但是，再一想到董心卿这两年受到的折磨，想到穆县那么多条鲜活的百姓无辜死去，便能咬牙下去，哪怕会伤害穆砺琛！

为了顾忌自己而将情绪憋在心里，沈璋担心穆砺琛会憋坏了。

是自己要的太多了吧，妄想用情羁绊住沈璋，以为她可以因为顾虑自己而手下留情，然而，从曙城到敦城，她始终没有半犹豫，理智得可怕。

一步一步地算计穆砺璁和穆国，沈璋有一复仇的快。

在这漆黑的房间里，思绪沉淀下来，穆砺

是，自己一个活人能吃能喝，无病无灾，在沈璋心里，到底还是抵不过那么多乡亲们的命，便是董心卿这两年受到的无形的神痛苦，也不是自己此时的痛苦所能比拟。

“知你心善，故意这么一说罢了。”沈璋哼笑一声，试图调节一下气氛，实则有些失望。

因为穆砺璁对自己的防备，穆砺琛无法正面帮助穆砺璁，便是可以帮助，也为时已晚。他们二人此时也无法抗衡盘错节的穆国官商的力量，一旦用，只会令那些人嚎叫着反扑，穆砺璁的地位都可能不保。

不止听懂了，在这昏暗的夜里，似乎还看到了穆砺琛中闪烁的苦涩。

穆砺璁对她的折磨与侮辱实在太卑劣，更恶毒！沈璋不想效法穆砺璁，给穆砺琛带来那么大的神伤害。

时间——穆国、穆砺璁和穆砺琛，前最缺的，都是时间！

一步错……

董心卿在三年前不是这样的，虽然也哭，但更笑。方烈说，董心卿之所以每日恹恹的，正是因为郁结于心不能排解，损了。

心疼，很心疼。但是，为了她一己私情，就枉顾那么多无辜的人的仇恨，她不到！

穆砺琛安静地听着，无言以对。

这句包了几层意义的话，沈璋听懂了。

“如果你觉得杀了赵必功会好受一些，我拦不住你。”黑暗中，沈璋率先说，声音很平静。

他清醒地知，没有人有错，所有人都在各自的立场上该的事，他没有资格苛责任何一个人。

回来的一路，穆砺琛曾在心中假设：如果穆砺璁当初更合理地解决了穆县城的问题，安抚住百姓，鼓励他们经商，现在的沈璋，是不是就会成为穆砺璁的左膀右臂，帮他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！

微微歪看着穆砺琛，明明心酸得几乎泛泪，却仍是莞尔一笑：“你手脚都在，能跑能，我嘛心疼你。”

/毒/药，让穆砺璁无力反抗，不得不吞下去。

穆砺琛循着声音定定地看着沈璋，明白她的苦心，忽然龇牙笑了笑，问：“怎么，心疼我？”

不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