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沈璋的影，被灯光映在地上，黑

半晌，才又抬起睫，望着南窗外的夜，咬了咬牙，幽幽问：“你离开北固关，可有顾及过北固关没了得力大将，懋合是否会卷土重来，祸害百姓？”

届时，方是时便有了足够对抗穆国军队的粮草军需。

缓缓叹了一气，穆砺琛忍着目眩，低声问：“即便荼芺有了实力，能够与懋合大抗衡，你可知这战事要多久？方是时又能否持那么久？”

父亲的不对他知，大哥的不对他也知，但他从未想过要替换他们。然而，沈璋的目的却清晰明了，不是只针对父亲和大哥报仇，而是推翻穆氏王族！

“行军作战我不懂，无法回答你。但只要有任何可以报仇的机会，我都会尝试。”沈璋垂下帘。

穆砺琛蓦然怔住。

经过去年的胡杨林草市后，她已经知蛮族喜什么、缺少什么，她完全可以带着蛮族最想要的货去与他们换壮的战。

他一直认为杀掉方是时会激起叛军的义愤填膺，对穆国整个局势不利，但现在看来，倒是应该杀掉方是时，总好过他不停以言语鼓动人心。

而且，她还可以继续去蛮族草市。

穆砺琛的心一抖，无言以对，这一直是他难以释怀的心病。

这是她与方是时一席话之后的决定吗？方是时的话有如此的煽动？

语片刻，才勉答：“我即便不走，北固关也再难容得下我，为了……”

不对！

的威名，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已。

轻轻喟叹一声，沈璋又：“三王，不能因为你的份，便觉得穆唯朴所作所为是理所当然，而无视他施加在别人上的痛苦。”

“哪怕那么多无辜百姓被你们的复仇计划卷战之中？”穆砺琛眸一冷，嘶哑着质问。

沈璋咬了咬下，没有说话。

为了保住傅柔不被北固关的士兵糟蹋，他可能很快便会失去军心——这故意卖恩情的话，他不想说。

如果方是时有这般厉害，邛州的临近州县早就归附与他，也不会一直于僵持状态。该是傅柔曾经对沈璋说过什么，而沈璋去大半年，又经历了许多，增长了见闻，所以界和心界都在迅速打开。

穆砺琛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，垂下的目光忽然瞥见地上一个大的人影！

浑忽然一冷，穆砺琛竟然有些害怕——害怕沈璋的成长。

“有人说民为国本，偏偏你穆家不拿百姓当回事，予取予夺。到了官民反之时，又拿百姓的痛苦当挡箭牌，这世上的便宜总不能都被你们占了。”

“为了傅的安危，是吧。”沈璋却接下了他的话，“如果不是穆唯朴先杀害了傅治将军，傅又怎么会到北固关？”

她可以为方是时带来三千斤粮，就可以为邛州带来三万斤、三十万斤粮。

“凡事总有因果，如果你一定要追源祸始，还是穆唯朴昏聩，残害忠良，才导致傅将军惨死、傅发北固关。而你，既要保护傅，又要应对石浩对你的排挤，无法两全，才不得不离开北固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