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县廷最后一院落厢房的火盆旁，沈璋一脸气愤地瞪着坐在旁的穆砺琛，刚说了一个“你”字，穆砺琛便伸指横在边，暗示她小心说话。

“我可不习惯和男人挤一张床。”穆砺琛挑了挑眉梢，轻哼。

第一次看到穆砺琛冷冽如冰的气势，角眉梢乃至于绷的嘴角和线条明晰的下颌，都在彰显着他的气愤与不耐，她有些害怕。

穆砺琛将她鲁地甩到床上，低声：“脱鞋，躺里边去！”

沈璋翻而已，左手本能地护在前，右手便了一直挂在腰间的匕首，低声喝：“你别过来！”

沈璋瞪着双眸正要呵斥，穆砺琛已经伸手捂住了她的嘴，悄声说：“不想死就乖乖到床上去！”

沈璋神颤，一脸矛盾的神情盯着穆砺琛，一动不动。

如果他想刺探义军军情，也不必一定要跟着他。

“假的。你这么聪明，别说这一路上看不来。”

沈璋转了转珠瞟向门外，忍气吞声地小声说：“我去叫方先生过来。”

“但方是时以为我们是真的。”穆砺琛嘴角一扯，浅笑。

一边说，一边伸手将沈璋向床上扯。

“杀不杀，不杀赶躺下！”穆砺琛皱着眉

但是，她已经拒绝过穆砺琛和方烈同行，穆砺琛却偏偏一意孤行，只要他跟在自己边，必将遇到这样的情况，他今晚便亲验了。

没想到穆砺琛也站起来，自顾自地温声说：“困了？今天忙了一天，确实累了，歇了吧，明天还得去看看乡亲们的病情如何。”

方烈和沈璋，都洗了澡，解了解一个月的乏气。

“他不是……”

“不”还没，穆砺琛的右手已经绕过她脑后环住她脖颈，再次捂住她的嘴，并迅速弯腰扯下她的靴，左臂一托她双弯，直接将她掀翻床榻里面，动作十分鲁！

虽然她一直安自己那是她应该的，是穆砺璁欠下的血债，必须要还的。然而就那样赤/地在穆砺琛面前说着算计穆氏王族的话，对于无辜的穆砺琛来说，的确是件残忍的事。

沈璋咬着牙，想骂他两句，但想到他本就厚脸，叱骂没用，说又说不过他。而且他也的确于好意，免了自己今夜在大牢里受冻之苦，只得气鼓鼓地站起来，离得他远一些。

很少听到穆砺琛语气如此严肃，似是压抑着怒气，沈璋知他在气什么，却不知他在防备什么。

她知，她伤了穆砺琛。

而且，刚才方是时就在前，凭他和方烈的功夫，偷袭之下，方是时绝难活命。难是觉得杀了义军领袖也不能阻止义军继续壮大吗？

穆砺琛看着她手中那柄匕首——自己的——“嗤”地一声冷笑，小声：“你原本就想杀了我穆家诸人，多我一个不多。”

“我们也不是真的。”沈璋忿忿不平地低声调。

“我……”

为什么还要跟着她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