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穆砺琛将她手捧里的雪喝得一二净，红了耳朵和脸的沈璋才偷偷地松了一气。

“那柄匕首锋利，外鞘在我后腰拴着，你解下去吧。”穆砺琛向右偏了偏，后背与雪之间拉开一隙。

月光撒在沈璋故作凶狠的脸上，银白；篝火却在右半边的银白上又渡了一层橘黄，冷冽与烈缠在一起，在穆砺琛看来，有奇异的和谐的，很是迷人。

脸陷在雪里，沈璋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穆砺琛右手拽着她的手腕不撒手，沈璋可以清晰地觉到他冰凉手指和手臂的颤抖。

这一次，沈璋没有妥协。

沈璋气得再次起，但右腕又一次被抓住。

“杀你不至于，再给你两刀却不一定。”沈璋碰了碰腰间的一块小包袱，那里包着匕首。

“当真？”沈璋有些迟疑。

“嘛叹气？你生病的时候，本将军也……照顾过你，你现在，只是回报而已，又不是要你……服侍我！”

“方先生快醒了，树枝就在你手边，冻不死你。难得脱的机会，我当然要走。”

“你要走？”穆砺琛问。

被耍了！

“你刚救了我，难会亲手杀我？”穆砺琛疼得声音都在打颤，听了她的隐隐威胁之意，却并不害怕，缓缓松了手。

“别走。”

双手极凉，凉的仿佛指骨都冻成了冰，但穆砺琛的嘴却是温的，有一瞬间，沈璋心里冒一个荒唐的念——慢喝，她的手还能和一下。

沈璋不得不再次蹲下，中却不饶人：“我若是你，这时候该知示弱，至少积德。”

实则，沈璋此刻想的也是她得风寒之时穆砺琛对自己的照顾……不论哪个原因，穆砺琛说得有理，沈璋也不想反驳。

闷哼声越来越大，随着穆砺琛不断用力，伤被牵动，很疼。

不知为什么，他很笃定，沈璋不会伤害他，但却觉得她会离开，心底里不由得为此事患得患失。

喝了的穆砺琛的嗓，仿佛久旱逢甘霖的大地，舒服了许多，于是断断续续地说一大堆话。

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手心烤，又向火堆添了几树枝，沈璋站起来。

穆砺琛认真地，“我现在这样，有没有匕首，没什么差别

但也只是一瞬间，理智便又恢复。沈璋的心事涌上来，抿了嘴，用尽全力量才控制住双手没有颤抖，也没有留恋穆砺琛的温度。

“去看傅柔死没死？”穆砺琛轻笑，似乎牵动伤，接着便闷哼一声。

觉着穆砺琛的在手指边缘雪，神一专注，手指突然便有了一麻酥酥的异样，随着手中的雪越来越少，觉也就越来越清晰。

这话自然是针对沈璋昨夜恨意时的真心话的牵解释，用来化解沈璋“不伺候”他的誓言。

沈璋沉默片刻，没听到穆砺琛的声音，担心之下只得再次蹲下，想查看他的伤势，却发现他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。

她正担心傅柔的安危，偏偏穆砺琛哪壶不开提哪壶，自然不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