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左犹豫问：“那老爷那边？”

代表发言。几个分公司的年审材料也都往他那儿递了。”

宋彦城看向他。

车往郊区开，一小时后到宋家老宅。宋彦城没上下车，刚要提醒她几句，黎枝边解安全带边碎碎念

季左的话说得通透敞亮，确实是这么个理。

她是真的表演。

这是一场连赌博都算不上的选择，不过是十拿九稳的延迟加冕。

“不碍事。”他说：“她要拍戏就拍，有事你提前通知她。”

季左倒不太明白了，“拍戏也是为了挣钱，多给她一些不就可以了？”

那就不夺她所好了。

黎枝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脸，沉默无言即相安无事。她微微低，轻咬嘴，嘴角扬起得逞的小勾。

“黎小之后要组拍戏，时间上的合肯定大打折扣。”季左就事论事：“要不，可以请黎小推掉这戏约，适当给予补偿。”

“她就值这个价。”宋彦城说。

宋彦城是卧薪尝胆，忍气吞声这么多年，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个机会，本不应该现任何意外。但想到黎枝某些时候生动明艳的表情，宋彦城又觉得，能平衡则平衡，这也算不得什么意外。

――

老爷这一病，情势是微妙了，但再微妙，也不会妙到宋锐尧上去。同理，见风使舵，盘也转不到宋彦城这里。众人择良木，奔前程，寻庇佑，宝都往宋锐尧那儿押。

“对不起对不起，让你久等了。”黎枝上车后，猛地气歉，“编剧老师今天讲戏，时间久了一，我不是故意迟到的。你长得这么好看，又这么有素质，请您原谅我。”

宋彦城慢条斯理地翻看文件，平声说：“他既喜当这个家这个主，那就留着再过过瘾。”

“……”

黎枝角向下微弯，笑得牙白如贝，“你还能说，原谅我。”

季左问：“要给您安排司机吗？”

她连大衣都没扣上，长发还掩在领里，乍一看像剪了短发。

“话都让你说完了，我还能说什么？”宋彦城无语。

宋彦城起拿大衣，到了，去片场接到人，就该回老宅吃晚饭。

沉默中，宋彦城心中的真实想法却是，有的人或许是为了钱，但黎枝不是。

冬日的白昼短暂，碰上不好的天气时，灰蒙一片，像常年不翻晒的被褥，厚重压人。宋彦城第四次抬手看手表，忍无可忍要发飙时，就看见黎枝现在大门，一路朝他狂奔。

这就对了，老板就是这个冷酷味儿，熟悉的觉又回来了，季左反倒安心，安静得不再吭声。

她眸中的狡黠之藏不住的小心思，其实不明，但俏憨善，悄无声息地抚平怒火。宋彦城逐渐意识到，论撒无赖，真不是她对手。

宋彦城把车钥匙拽手心，“不用。”

宋彦城嘴如旧，内心却慢慢妥协。他本不属风月，但偶尔当一回君好像也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