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四溅。陈怀安亦被那声响惊得一激灵。

“当然，臣已派人暗中查探去了。但一旦那位公主有什么异动，传信给宁王，臣怕是……晚节不保。”

“靖远侯。”苏澜冷笑一声，原本覆着黑眸的蒙蒙雾渐渐褪去，锋锐的眉仿佛一便能将人看穿，“你要是活够了，寻井下去便是，大可不必来朕这里送死。”

临走前，他又狠狠瞪我一，似是在意这场面叫我看见了，十分的不快，十分的丢人。

一片死一样的寂静。

没成想苏澜听了，周散发的气息更加可怖，使我倒一凉气。

说到这里，他惺惺作态，满面的沉痛。

我被苏澜的目光看得心里的，悄悄向边上挪了挪。

陈怀安不不慢地接着：“臣听说陛下放了卫泱回去，还赐了他三座城池。宁王的老巢，就在他的封地边上，万一他同宁王里勾外联，恐对时局不利。”

“陛下，您还不知么？”

“但……”陈怀安还开，却被打断。

苏澜冷笑一声：“给朕。”

陈怀安好似没留意他的变化，眉一挑，反倒振振有词，信开河起来：“公主殿下还在我府上吃住过一阵，臣那时亲自为公主‘端茶倒’，没有功劳，也有苦劳。”

陈怀安脸变了变，随后突然笑了一声：“卫泱现在虽不成气候，但将来迟早要将卫姜公主接回去，陛下您就忍心看着？”

他的手却在发抖。

我慌忙摆手：“……靖远侯以前……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！”

苏澜的目光落在挨着陈怀安的我上，眉间顿时敛起一暴戾：“若靖远侯真的为国捐躯了，朕一定让你风光厚葬，不会亏待了你。”

这话已然杀意涌现，气氛剑弩张。这时苏澜却转看向我，语气冷静了几分：“晞儿，他待你如何？”

约。”

“朕准了。”许久，苏澜开。

我：……

“她就是您要找的卫姜公主。”

陈怀安面生光：“谢……”

陈怀安只得又把后半句咽了回去，不愉不快地站起走了。

陈怀安走后，苏澜这才稍稍平复，伸手又要拿起酒杯。

我上笑不来了，畏畏缩缩地严肃坐正。旁边苏澜突然将酒盏重重一摔，传来极大的一声响。

苏澜听了他的话外之音，神鸷：“没人知她在哪，朕也不关心！”

我想起苏寻的话，亦不忍见他再喝这鸩酒，便：“陛下，饭用得差不多

我看了看陈怀安，又看了看苏澜。

他的腔调末尾是一丝丝的得意，手中折扇朝我一指：

命攸关的时候，我自是顾不得说这等遭天谴的违心话了。

苏澜冷笑一声，暗眸漆黑慑人，里面没有一丝笑意：“你也和朕谈条件？”

许久之后，苏澜终于起，居临下地睨着陈怀安：“卫泱怎么样，不妨碍你靖远侯娶亲。”

苏澜的神一瞬间变了，漆黑无澜的眸霎时结了冰，仿佛亘久以来的猜测终于成真。

陈怀安扯了角一笑，我知他也动了怒：

什么时候他靖远侯也知计较晚节了，听起来甚是稽。我没忍住扑哧一笑，立刻被陈怀安听见。他稍稍侧，狠狠朝我剜一。

我：！！！……呸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