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半闭着使劲将那人的脸推开，嘴里混不清：“好大一只苍蝇。”

再睁开，苏澜却早已起，淡淡瞟了我一，便转走了。

她沉默了一会儿，接着对我说：“卫晞，静仪公主死了。”

而他喂过药便走，不曾多停留一刻。

没想到过会儿有什么柔冰凉的落在我额上。

“陛下，她退烧了。”沉沉柔婉的声音如般退去。

连她生前唯一惦念过的秦国皇帝亦没有为她留存半分温情。

他从来一言不发，我便也同样一言不发。

医官每日都来，确认我的情况。

梦醒了。

秋辞对我说，秦人厌战。关于是否兵攻昭一事，朝中早有分歧，两派吵得不可开。

偶尔苏澜会来给我喂药。——不如说是行药。

我心中一凛。

梦里我果真成了卫姜公主，而姜国不仅没有亡，且与秦永结百年之盟。我坐在梳妆台前，小郎君仔细替我束发，修长的五指绕过青丝。

虽说脂的毒已解了八九不离十，旧毒却依然焚心一般烧得灼，但却比之前缓解不少。

但没有人记得她。

而绝大多数百姓都是盼着自己的儿女早日归家的，更不屑于占了昭国。

此事一，朝中两派风云大变，最终主战派大获全胜。而苏澜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兵姜国。

不知昏睡了多久，我仿佛了一个冗长的梦。

行刺未遂，他一定要杀了我。

若不是静仪害我，使我力不支，我大可以再多补上两刀。

最后，乎我的意料，苏澜并没有杀我，只是将我关在偏殿。

甚至称之为惨状，也是贴切的。

人们静静地前来将她的尸首抬走，一只蝴蝶落在她未能合上的双目上，似是代替她的主人最后一次凝视这个人世间。

我不知他这样续着我的命意何图。要杀我的人是他，要救我的人亦是他。难他就愿意看见我吊着一气，半死不活的样？

只可惜我已神志不清，昏沉一，倒了下去。

说到这里，秋辞顿了顿，神复杂地问我：“你后悔吗？”

脸颊还残留着烧后的绯红。我睁开，看清前的人后，一颗心提到了嗓，顿时又将睛闭上。

静仪公主死了。

我险些死在这场大病里。

我摸着下颌，笑不笑：“我只后悔……那一刀错了地方。”

脂涂毒一事，

细密的睫刮着我的脸，的，仿佛什么虫落在脸上。

他的手有些凉。我禁不住动，却被他一只手住。我自是不从，又伸过手去弹他的脑袋。就这样渐渐嬉闹在了一，末了，是他沉沉的吻。

当日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了秦国的国君，激发民愤，却正中了苏澜下怀。

听人说，她被割了，横尸于当众曝晒了半日，最终被草草弃于葬岗。

抄来的，狗血得很。

这显然不能成全苏澜的野心，于是他故意激我，我到绝路。

于是苏澜的脸更加铁青了。

我大抵应当是有史以来死得最面的刺客了。

我要死了。

几日后，秋辞来探望我，听她说是苏澜默许了的。

她的死算不得面。

我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