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眨了眨睛：“你是在说长生不老么？”

我未曾料想他会这般回答，于是愣怔地开：“那这碗暮雪粥呢？”

我朝他一笑：“不过，我对寿命没什么概念，但只要能和你一直这样在一起，就已经很好啦！”

“人生不过须臾之间，生死更是弹指之间，短短一瞬。已故之人更是微不足。死了便是死了，总有替代之人。”

回到阁，他在我对面坐下，我才尝了一珍珠碎，便见几个侍从端上来一碗粥，放在我面前。

我端起那碗粥，粥面平静如镜。

“若你不想喝，我便命人撤了。”他微微皱了下眉，突然。

咦？我定目一看，那桌上还留着那盏游鲤灯，他竟又忘了拿。

他走得匆匆。

粥面平如镜，却是漆黑不见底。

“……”我一时语，“它只是昏过去了。”

望向他的睛，忍了又忍，最终决定不与他一般见识。

听到这里，我忽然想起苏澜一直要找的活人骨，便追问：“你想要活人骨……也是为了想要复活什么人么？”

粥面倒映我的影，我将手贴着碗，还是温的，不由发怔：“暮雪粥？”

我愣了愣，不由发问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于是我直起将它揣在怀里，沿着楼阁飞奔而下，阁下却已没了苏澜的影。

我抬起看了看苏澜，他正对着我笑，那笑容仿佛我周繁华灿烂，炸成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。

“暮雪粥。”他的声音清冷从容，恣意得很。

“死而复生，没有意义的蠢事。”

我将它一饮而尽。

我思索了一会儿，倏而又抬起笑着看他：“若喝了这粥便能长生不老，我倒宁愿让与你。我不过是个寻常女，你喝了，想必秦国的百姓一定会很兴的。”

此生无憾。

我有些气馁地望着空的院落叹息一声，后接着传来了从阁上追着我下来的脚步。

他勾了下，像是轻蔑的冷笑，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

刚放下碗，我正举起筷，筵席上的菜还未一一尝过，便有几个铁骑卫上来有事禀报。

“是我命人特地从昭国取来的经，又捧来了燕国的冰雪，用新化的雪熬煮的，”苏澜的吻一贯的轻描淡写，“传说饮了它的人，便能留住韶华年岁，永不会有暮雪白的那一日。”

他接过来把玩了一会儿，见那鲤鱼没有一丝动静，低笑一声，又及我的手冰冰凉凉，随即握住了对我：“外面冷，我们去吧。”

“晞儿，”他的视线下移，落在我手里的那只游鲤灯上，“你为何拿了条死鱼？”

“给，”我递给他那只鲤鱼灯，轻轻晃了晃，“是鲤鱼！”

他话锋一转，畔一扬：“不过都是些传说罢了，怎么能信？你倒是可以尝尝，听说这粥甜而温，甚是滋养。”

路上听那郎尉絮

这粥果真甜滋，令人心宁神怡。我闭了闭，腔里还留有余香。

他却笑了：“卫晞，你当真以为我会在意那些寻常俗事？”

他们低声走至苏澜侧耳语，我听得不真切，但苏澜的面却愈发沉。片刻后，他只起对几个郎尉了句“送她回殿”，未多解释，便走了。

于是，我只好回过，随那名郎尉一同回了寝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