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转看的这会儿功夫，素娘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
往城门走的路上，看见几个被背手绑住，一布麻衣，脸上却毫无风霜之的男时，这才恍然，原来素娘说的是逃一事。

两人等到了城楼之上，着城墙上那稍矮的垛，却都沉默了下来。

厚重的城门被缓向里推了去，发一阵沉闷的响声。

素娘向北张望着，似是希望能在外面看见自己夫君的影；梁玥则是垂眸向下，看着城墙底下正挖着陷阱的一众士兵。

素娘极匆忙地了句谢，便脚步匆匆、几带踉跄地下了城楼。梁玥似有所地往远看去，却只看见几个模糊的黑。

“玥观夫人似对此情此景，十分熟悉？”

但就事实而言，却并非如此顺利，总有些贪恋故土、宁死都不愿离去的百姓，也总有些想方设法，混在百姓中撤走的官员。

甄微一行和城外设陷的士兵狼狈地从半关的城门隙了，几乎是一城门，甄微便从背上摔了下来，被这么一撞，扎在手臂上的一支箭的箭尾一下折了，他的闷哼声淹没在城门彻底合上的闷响中。

只是思及此，梁玥不免有奇怪：她本觉得素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，但这会战前风雨来的气息这般明显，她却颇有些之泰然的平静之。

梁玥：……还真是好力。

——毕竟要是领的都跑了，士兵凭什么留下守城？！

梁玥莫名觉得有尴尬，她在原地顿了一阵儿，还是随着下了城楼。

一支箭矢直直地向甄微飞来，听到素娘那句呼喊，甄微似想要回看，只稍向后偏了偏，背后就传来一下重击，是一个随从从上跃起，用挡住了那支箭，旋即重重地砸在背上，落了下去。

素娘睫动了动，那一直在眶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，但神情却平稳了许多，她用袖拭了拭颊上的泪痕，避开他中箭的那只手臂，将人搀扶了起来。

素娘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之态，她踉跄爬起来，半跑半跌地奔到了甄微边，想要揽住他，看见那支断箭，唯恐他上有什么伤，一时也不敢碰他，只伸着手臂虚环在一旁，中泪，嘴上下碰了一下，却发不声来。

只是还未见到那两人，就听见一句撕心裂肺的“小心！”

等死的劝不走，但私逃的却能抓回来——想必这些人便是被抓回来的人了。

余光瞥见素娘突然往前倾了，角度之大，怕是要栽下去，梁玥一惊，伸手拉了她一下。

素娘怔了怔，似乎被梁玥这话勾起了些回忆，顿了一阵儿，才缓声：“妾幼时随家父落在外，亦见过……几次……”

这委实不是多轻松的话题，如今这城中的气氛已如此绷，再谈论这些事儿不免让人更加不安，故而也未就此谈下去。

甄微.下的那匹受惊，一下狂奔了起来，而这一支箭矢好似信号一般，后面铺天盖地飞来一片箭网。

即将开战，自然最先一步的便是要疏散百姓，只是为官为吏者却不得轻动。

梁玥瞳孔一缩，一把扯住了想要往城外跑的素娘，也顾不得仪态了，就地一，离开了城门的那隙。

甄微低声唤了一句“素娘”，冲她轻轻地摇了摇，示意自己无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