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是，今后也一直都是。”周琅伸手，搭在梁瑶的肩膀上，轻拍了两下，像是白日里，迎她回来那样，带着些笑，似劝告，“瑶儿，这世上……只有家人，是一生一世都不会变的……”

但是……

她呼了一，终于捋直了，先发制人：“这么晚了，大哥你怎么还不睡啊？”

“我是……她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是你们……的兄长。”

“瑶儿。”梁瑶终于抬看他，周琅却笑了笑，“我知晓你的意思，可……不必了……”

梁瑶捂着酸疼的鼻，连连退了好几步，还是气不过，咬了咬牙，又抬一个横踢，只把那几人合抱的古树踢得摇晃了好几下，几片早已枯萎的叶片打着旋儿落下。

大哥和阿那事，梁瑶这些年都习惯了装聋作哑了……都了族谱，便是亲兄妹了……

周琅了，梁瑶如蒙大赦地转跑了，只是到了转角的时候，她脚步却是顿了顿，转去看周琅，却见他只站在原地，向东望去，视线落……是那间灯火通明的屋。

她并未抬，也未听到周琅的应声，但她知周琅在听。

——阿她……还怕黑吗……

心中泛着绵绵密密的疼，若是刘家的那个王八儿还活着，她真恨不得用刀将那人片成片片。

梁瑶一遍遍地找着理由，但那惶恐却如有实质：……阿要被抢走了！

梁瑶被他说得发怔，

要嫁人！

灯火通明的屋格外显。

“！”

脚背撞的有些疼，不过，那郁气从心中发来，倒是让梁瑶舒畅了许多，她吐了气，总算想起自己是来消的，摸摸已经不那么涨的胃，觉得来转得差不多了。

她本就郁郁的心情更是不快，垂了，有个被压下去的念，却心底疯涨，她知这不好，但……但……

“大、大哥……”梁瑶磕了一下，“我、我……”

【你……可是要嫁人的。】

嫁人！

这人啊……当真是不能念叨……

梁瑶虚垂着眸看着自己的脚尖，在那不甚平整的石路上捻了捻，这才低低开唤：“大哥……”

梁瑶神游移，嘴张了几张，才吐了后半句话，“族谱……也可以……除名……的……”

“现在这样……就好……”

周琅不说话，只是定定地看着她，互看了半刻钟，梁瑶先受不了了，她举着手后退，“……好好好，我知错了，回去抄家训是吧？保证明早就放你书房桌上。”

——是赵旭那不要脸的抢先一步过去的、只是因为赵旭离着阿近一些、阿当时还没清醒……

视线范围内现了一角青的衣袍，梁瑶抿了抿，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
“呸呸、呸、呸！”梁瑶猛地摇，朝着路边一连啐了好几，这才抬起来，只是她只顾着想心事、没看路，一抬就正撞在一株古树上。

咬牙切齿间，那日的场景却又浮上的心间……阿抱住的是赵旭……而不是她……

再者，要是又让大哥看见自己拿院里的草草撒气，她估计又要被罚抄书了。梁瑶想着这些，缓缓转折回。

梁瑶抬看了看天上，今天倒也奇怪，白日倒是个晴天，可到了晚上确实乌云遍布，不见月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