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兴攻下北方四州后，便称了王，而本朝开国太.祖所立规矩——凡异姓不得称王，否则天下共诛……

梁玥拧了拧眉，她本觉得此事理所当然，百官恭贺亦是应当的，但了张礼这一桩事，她这才恍然……原来追随赵兴的这些属臣，还真有希望赵兴一辈“忠心”晋臣的人。

可笑许多人，竟还不如一个姑娘家看得透彻……

既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，姚章也没再多纠缠，倒是梁玥忍不住追问了他对张礼一事的看法。

过了片刻，姚章才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，“更一步？”

梁玥说完抬，便对上姚章探究的神。她猜想，姚章是对这敷衍的话有些不满。

如今张礼陷囹圄，想要见上一面并不容易，也无从询问。

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一步……

梁玥上的姚章扶开。

——但这明显不可能啊……

梁玥猜到这赋能被搜来，定然是有人设计，可她竟猜不，这赋到底是不是张礼所……毕竟如张礼一般的读书人，自幼便学习着本朝的礼教。

虽然这条规矩，在这世之中，早就形同虚设，莫说称王了、便是称帝的也大有人在，但……仍旧有人心心念念地恢复着前朝的礼节规矩。

姚章虽走路不太稳当，但脸上却看不多少醉意来，甚至同梁玥轻轻颔首，以示告别之意。

他的想法，单看那对天轻慢之态度，便可窥得一二。

她微微垂了垂眸，想着朝堂上众人的态度，亦随之恭贺：“赵公能更一步，为属臣，玥自然欣喜。”

姚章看了梁玥的坐立不安，但他却一时没有提起张礼之事，反倒问起了梁玥对赵兴称王的看法，“主公承蒙圣恩，得封燕王……朝中皆是恭贺之声，玉镜……又是如何想的？”

张礼家中便被查一赋，乃是他亲笔所书，便是对赵兴称王一事之不满。

梁玥虽也看过那些书、习过那些礼教，但她毕竟不是此地土生土长的人，在看这些之前，早已有了自己已经成形的三观……故而，她有时候实在是很难对这些人的想法同受。

他如今距那个位置，当真是……一步之遥……

但那山雨来的气息却并未因此褪去，没隔上几日，张礼便事儿了。

“赵公气量之宽宏，乃是玥生平仅见，怎会怎会因为一句诗赋而动如此大的气？”

先前极力撮合梁玥和姚章这一对儿的茗儿这次却没阻拦，迎上前来，引着梁玥往车那儿去，“夫人，咱们回府罢，姚军师那儿……青玉会将他送回去的。”

这一夜似乎就这么过去了，风平浪静。

赵兴有能力、有魄力……自然也有与之相应的野心……他也从未掩饰过这一。

梁玥听着茗儿的话，不觉伸手了有些昏沉的额，询问地看向姚章。

赵兴在被封燕王以前，已经是把持朝政多年，如今被封诸侯王，更是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、万人之上。

姚章轻笑，但这一步……只是早晚的事。就算赵兴踏不去，自有他的儿替他走完。

*

梁玥不是第一次遇到这自己和此时之人想法上的隔阂，但在一群人中，个异类，实在是需要太多的勇气，梁玥还不想自找麻烦到如此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