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牧促狭地笑了一下，忽然俯卧而下，将匕首直直地刺了

陈牧睁开一双红发紫的睛，迎上散落的光，如梦似幻。

他本该庇护着她，护她太平无忧地过完这一生的。

陈牧抬起手，想抚摸一下他魂牵梦萦的人，手指刚向她的脸庞，却像搅散了漾着波光的面，激起了一阵涟漪，方琛化作透明的纹，渐渐消散尽。

可他没有，他欠她一个白偕老的承诺，欠她一个喜乐安康的人生。

若不是她来了又走，他大抵不会误桃源，上妙绝的南柯一梦。

方琛不说话，仍只是笑，宛若平时的模样，脸红，目光清澈，丽，纯净，不惹尘埃。

也或是不幸，因为残躯仍要战斗，饱受煎熬。

陈牧和杜轩错着从山上落，过凸凹不平的山石，竟也没觉得疼，耳边清风过，像是大自然的奏鸣曲，听得陈牧都有些陶醉了。

杜轩沉定，不哼声。

他稳稳站定，对杜轩说：“我不喜你的神。”

有近千米，两人从悬崖上落，不死也残了。

方琛轻轻走来，在他的边席地而坐，双手抱着膝盖，温柔地对他笑着。

渐渐的，刺的日光柔和了些许，的金黄拂过他的面颊，像人的吻。

在梦里，他与挚相依，瓦解了孤独，打败了失去，从此再不懂“遗忘”二字为何意，她给了他最好的青和最丽的灵魂。

一红日从东方升起，映照着蓝天白云下的群峦叠嶂。

就像她求妈妈准许自己嫁给他一样，低声而执着地说：“我他，贫富不论，生死相依，有他的地方，以后就是我的家。”

他们被一棵大树拦在了半山腰，侥幸留下一命。

“方琛，我真想你啊。”

不过回顾他平凡又无趣的一生，似乎没有太充分的理由会被天堂接纳。

陈牧不知哪来的力气，左屈膝，右伸直，挥起手臂向左扫转，拧着连续翻，一招乌龙绞将杜轩踢到了地上。

陈牧的手蓦地垂下，仿若耗尽了全的力气。

杜轩卧在半拉石上，吐了一大血，血落在石上，顺着隙蜿蜒滴在地上，渗了泥土里。

如果有，一定是她说了情。

尽此刻的杜轩已遍鳞伤，每一伤都血不止，但他仍意志满满，目光发红，狠烈地盯着陈牧，像是一只野难驯的狼，不屈不挠。

死了吗？这是天堂？还是地狱？

他这一世六亲不顾，少时孤独，成年失志，劳碌奔命，却又无所寄托，藏在这不之地，本已看淡了风云，适应了失去，习惯了遗忘。

☆、第87章浮生若梦

陈牧满是血痕的双颤抖了两下，轻轻开启：“去哪儿了？我没等到你回家。”

陈牧张了张，没看到方琛的影，只看到杜轩拎着他失掉的军用匕首，朝他刺来。

如今梦醒了，余生只留伤痛，无躲藏。

死就死吧，陈牧在心里说，如果能在另一个世界团聚，死去便是重生了。

如果这是他的长眠曲，倒也不失为一幸运。

陈牧趔趄了几步，捡起遗落在地上的匕首，来到杜轩面前。

此时的影越来越大，渐渐笼罩住了他，将周的光驱散到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