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琛也退了一步，走他笼罩下的暗影：“我爸爸。”

原以为的狂风骤雨落了空，让她停在半空里，觉得很不踏实：“可是你应该生气的。”

“怎么气？像电视里演的那样，把对你老爹的恨全转到你上，父债女偿，杀了你？”陈牧脸上又有了方琛熟悉的沉静，抱着她的手丝毫没松，反而更地把她往怀里压，“我觉得不够。”

陈牧没说话，也没接钥匙，脸上带着惊愕的表情，多半是没料到她此刻会现在这里，愣了片刻，就说了个“哦”字，没有任何特殊的情绪。

陈

方琛坐在地上，双手抱着膝盖，地埋在臂间，听到楼梯的声音，她慢慢地抬起来，看到他的那一刻，原本努力挤的笑容又瞬间消失。

“那应该怎样？放你走吗？那样……岂不是太便宜你了？”他温凉的粘上她的耳垂，虽然是狠话，说得却很温柔，不断着她往门去，“你明知实情还是投怀送抱，明知我是谁还赖着不走，现在想走了？你想走就可以走？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？”

方琛脚步愣滞，没想过他会这么问，虽然已经好了思想准备，准备迎接他的诅咒和怒骂，可他没有骂，也没有吵，只是静静地问这么一句话，看似轻轻的一句话，却砸得她透不过气来。

陈牧像是没听明白：“对不起什么？”

“第一天留下过夜吗？”他皱眉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
陈牧还是冷着脸：“你什么？”

方琛猜不透，摇了摇。

“我来……还……还钥匙。”她站起来，有些不自然地揪着衣角，一句话讲得磕磕绊绊，说完又低下了，把手里的钥匙递了过去，“给你。”

衣扣已经被他不经意间解开，手被他抓着缠上他的颈，她只得往他怀里钻，遮着的肌肤：“那你觉得怎样才够？”

“既然都不知，那就简单来，”陈牧忽然有些不耐烦地靠了过来，环住她的腰，往她脸上凑，“回屋，睡觉。”

“骗了……”方琛看着面前咄咄人的陈牧，“你想怎么样？”

陈牧忽然笑了，那她常见的冷冷的笑：“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？”

刚踩完最后一阶台阶，目光忽然到了门的影上。

方琛从牙里挤三个字：“对不起。”

他又跟上，继续把她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：“还有呢？”

陈牧倒回两个台阶，挡在她面前，手臂一扬，把她挽在了自己和楼梯墙间，低问她：“你觉得这样就够了？”

方琛有些不敢信：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
牧听完，语气凉淡：“知了。”

方琛推着他：“你什么呢？”

方琛觉自己已经有些不适应那双冷冰冰的睛了，他早不这么看自己了，但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原。

挂了电话，他的手指习惯地到了通讯录里方琛的手机号上，呆愣几秒后，犹豫着将手机放袋，木然地继续往家走。

她着笑了笑，把钥匙给他：“我走了。”

“我骗了你。”

她没有逃避，看着他说：“还有我。”

“骗了我什么？”

打她？骂她？让她？

她急切切地从他边经过，准备朝楼下走去，步之快，似乎更像是逃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