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六雪白纤长的手指轻轻摸着那致丽的五彩鸳鸯，勾起嘴角：“知刚才我和三丫为什么要翻脸吗？”

宣六是大儒的女儿，一向以才女自居，从来是个卖才华的，夏瑞蓓也不甘示弱，二人都绞尽脑地想起来，一连说了几个不是对仗不工整就是那意思不对。吵一歇都忘了先前的尴尬，拉着夏瑞熙要喊她说下联。

夏瑞熙见她虽然笑着，却一脸的忧伤，轻轻摇了摇。

宣六坐在窗下慢条斯理地绣着她的被面，夏瑞熙去也不起迎她，指了指绣架旁的锦墩：“坐过来吧。”

吃饭时，夏瑞熙觉得气氛变了。宣舅母情依然，只是明显地少了几分神，怏怏的，有些心不在焉。宣大舅神态却是轻松多了，就连笑声也要大些，宣五影全无，夏老爷、夏夫人倒是波澜不惊。凭直觉，夏瑞熙觉得自己是暂时的安全了。

“哪个有有脸的人家不纳妾？”这句话让夏瑞熙心犹如压了一块石，让她不过气来。宣六握住剪刀，去拆绣线：“看，心思了

第32章少女心事（二）

夏夫人手气极好，一会儿功夫便赢了五两银。宣舅母和两个儿媳一边掏银，一边哀叹手气背。夏瑞熙正看得津津有味，宣六的丫香莲来笑：“二表小，我们六小请您过去喝茶呢。”

夏瑞熙扶了二人的肩：“过来，我说给你们听，不过话不文雅，听了可不许笑。”当下轻声：“学生说：先生吃饭不吃屎，饭在肚中变成屎，饭变成屎多麻烦，不如当初就吃屎。”

宣六：“因为我们彼此揭了对方的短。”她使劲在鸳鸯的睛上扎了一针：“三丫说我急着嫁，其实也没说错。定了亲时他十三岁，我才五岁，他大了我整整八岁。现在我十六岁，他已经二十四岁了，我爹和娘想让我在家再留半年，等秋天里再让我嫁。我也想多留些日，可是他家等不得了，他家让人来说，如果再不成亲，就要先给他纳妾传宗接代。爹和娘都说，纳妾就纳妾，哪个有有脸的人家不纳妾？可是我不想……”宣六丽的睛里蓄满了泪，平时的意气飞扬不见了影。

着胡说等学生知难而退，谁知那学生说：‘学生有对了，不过先生莫要怪责。’先生一听，说：‘只要你对得来，恕你无罪。’学生就说了下联，把先生气了个半死，却又不得不留下了他。你二人猜学生是如何对的？”

几人要走到宣六院时，宣五急匆匆地从里面来，远远地看见了夏瑞熙，也不打招呼，面怪异地飞快走了。

刚吃过午饭，宣六就急匆匆地告退，宣舅母拉了夏夫人和宣家几个少抹牌九。夏瑞熙兴致地坐在一旁看牌，顺便也学一下这个时代富贵人家女眷必会的娱乐游戏。

夏瑞熙告了退，跟着香莲走到门，纯儿拉拉她的袖，示意她看左边廊下。只见燕儿站在离门几丈远的地方，冷得缩手缩脚，夏瑞蓓则坐在廊下看着光秃秃的园发呆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，这样冷的天气，她居然半寒意都不到。

话音未落，宣六已是哈哈大笑起来，一只手在夏瑞蓓手上使劲儿地拍，夏瑞蓓也在笑，却不屑地哼了一声：“俗！”睛瞟着宣六放在她手上的那只手，总归是什么也没说，也没有挥开宣六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