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卫珠房里来，刚一走内院，便见卫恒立在檐下等我。

见我问起，卫珠扭：“就是……我去找父王时，不小心从议事厅的帷幕后瞧到过他几次，他生得实在太过好看，我觉得比彦哥哥还要好看，所以就……”

他忽然握住我手，“夫人可读过我笔下之作？”

再一细问，原来卫珠对那韩寿心生慕之下，竟然把卫畴赐给她的和罗香私下赠给了韩寿。

我柔声宽她，“你三哥并非不讲理之人，既然他已经知事情原委，自然不会为难于我。”

卫珠摇了摇，“三哥也这样问我来着，可是我真不知，我这两日偷偷察看我边这些婢女，也没能看什么不一样的来。但是三哥说他会帮我查。”

听过的，其人姿貌，善容止，在卫畴仍旧坐镇许都时，便已是和何晏齐名的男，有许都双璧之称。

卫珠连忙摆手，“不是的，不是的，是我自己心里有愧，不三哥的事。”

说来卫畴真乃得上苍偏的不世人杰，不光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枭雄，亦是难得一见的文学大家

我略一沉，既然这一次卫恒已经手来，倒是不好再惊动姨母。

见他又黑着一张脸，面不虞，等他陪我坐车之中，我便问他何事忧心。

我自然不会笑她，搂着她：“嫂嫂怎么会笑你，我们珠儿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。”

那和罗香乃是西域所贡，极为罕有，当日使者亦只献了不足三两，也就是位权重如卫畴，才得天赐了一小盒。

只是我这个表妹一向养在内宅，是如何知那韩寿的？

“珠儿，告诉嫂嫂，你这病是不是被你三哥吓来的。”

她有些后怕地：“就是当时三哥的神好可怕，幸亏嫂嫂让我把那些东西带回来了，不然我觉得三哥肯定不会放过我，他回去没为难嫂嫂吧？

卫恒边浮起一抹讽笑，“还能为何，不过就是方才父王又把文写的那篇大夸特夸了一番，各溢之词全都往他上堆。”

“好，这一次我就答应你，但下不为例，若再有下一次，便是姨母罚你抄一万遍，我也非得告诉姨母不可。”

是以，当卫恒某次无意中从韩寿上闻到那和罗香气时，便立时猜到了卫珠同他的关系。

我握住她手，“珠儿，经此一事，往后你定要多加留意。留在边服侍之人，必要忠诚可靠，否则，恐生祸端。”

我，“恒的大作，我自然是读过的。”

我在心里轻叹气，只怕卫恒还威胁她不许跟我告状吧。

她迟疑了一下，抓住我的袖：“嫂嫂我对不起你，我没想到，我边那些婢女竟会偷藏诗帕、陷害嫂嫂的事来，我是绝对没有吩咐过她们的，也不知她们是受何人指使。”

心中却有些惊讶，只怕连姨母都不知珠儿有了心上人，卫恒这个异母兄长却是知的一清二楚，还堂而皇之地拿来威胁自己的小妹妹。

她求我：“嫂嫂，你再给我些时间让三哥悄悄帮我查好不好，别，别去告诉母亲，不然的话，母亲非得罚我抄一千遍不可。”

我拍拍她手，“嫂嫂自然是相信你的，那珠儿可有觉得你这些婢女之中谁最可疑，竟敢那等背主之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