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六哥跟她求了好多次，她都不肯答应，只说六哥的亲事她不了住，又不肯松去替六哥跟爹爹说项。所以六哥只好自己不住的去求爹爹，却都被爹爹以他年纪还小，尚未加冠为由给拒绝了。”

“你是我表姊，你来我嫂嫂，总比旁的不相的女要好。倒是阿娘有些奇怪，竟似不想要表姊她的儿媳。”

不想三年过去了，当年的危机早已解除，此时我已不用再担心被天表兄接闱，他却仍是心心念念着要娶我。

“我能有什么不愿意的。”卫珠答的满不在乎。

我不由苦笑：“那珠儿可愿我你六哥的妻，你的嫂嫂？”

“珠儿妹妹，你这是作甚？到底要带我到何？”我被她拽着袖，急切间挣脱不得。

因有一桩大喜事，乔迁新居当日，卫畴大宴帐下臣僚，为了款待新近归降的此地望族——清河崔氏，这场酒宴无比隆重。

“咱们去前厅看爹爹他们宴饮如何？他们那边的酒宴肯定要比咱们这边闹。”卫珠笑嘻嘻。

再不会了。这三年来，嫂嫂每日都勤加习武，就是千军万拦在面前，嫂嫂也能带你闯去。”

趁她说话分神，终于将袖从她手中了回来，转便往回走。

卫畴搬到邺城后，不愿劳民伤财，重建府邸，直接将原先的程府换了块牌匾，改成了他的丞相府。

当着他父亲的面，他脱便是一句，“表姊，我好想你，一日不见，如三秋兮！”

并不是我不愿见他，而是卫畴派人守在我的院门之外，说我要为亡夫守丧，不许任何人来扰我清静。

“非礼勿视，我可不想去凑什么闹。”我拒绝。

卫珠抱怨：“爹爹也真是奇怪，为何要把表姊关起来守丧，什么人都不给见，若非这次宴饮，连我都见不到表姊。”

我脚步一滞。

然后就被他爹卫畴找了个由给辇了去。

此后，他日日都来我的院门外徘徊，想要见我，却连院门都不去，只得夜夜在院外弹琴。

我本打算陪在嫂嫂边，随意用些菜肴，等宴饮一结束，便安静地退去。谁想，刚开宴不久，卫珠忽然凑了过来，要我陪着她去更衣，刚一走到姨母看不到的地方，她便拉着我往前厅飞奔而去。

卫珠在我后叫：“今儿下午，我六哥又去跟爹爹说，要把表姊娶回来给我当嫂呢！”

她绕到我面前，看着我认真：“表姊可知，就是因为总是见不到表姊，这两个月以来，六哥已经跟爹爹求了不下十次，说要娶你为妻。”

“不过，许是六哥屡拒屡求，求得次数多了，

卫玟是和卫畴一抵达邺城的，可是这两个多月来，我却只见了他一面，便是卫畴见我这个外甥女那次。

但再隆重，也和我们这些女眷没有丝毫关系，因并非家宴，我们自是不能去的。姨母另在后院设了几席酒宴，宴请合府女眷。

我抱住嫂嫂，心中温无比，还是女间的情意更人心肺、历久弥新，远胜男女间的情那般恼人。便是我此生再也找不到良人相待，有嫂嫂这样一个好疼我，也就够了。

我心有些沉重。当年文说要娶我，我只当是他少年心，一时冲动，好帮我有个正大光明的理由不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