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，他爹都敢在朝堂上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儿，把怀龙的天妃给拖来勒死，这儿的，来嘲讽天几句，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以下犯上。

反正这雍天打从登上帝位起，就一直是个傀儡，先是董焯的傀儡，现在又是卫畴的傀儡，空有帝王之名，而无帝王之实，有些时候怕是比普通百姓还不如。

我不喜被人用那样的神看着。便是与姑母生得再像，我也不是她，我是甄弗，不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的影或是替。

她看向卫恒，微微笑：“卫将军许是误会了，甄家表妹并非是被陛下选中，而是吾接她小住几日，略叙妹情谊。”

我从来不知，在卫府中一向寡言少语的卫恒，竟然这般毒，面对天下最为尊贵的一对夫妻，也敢在大广众之下，公然嘲讽。

什么接我小住几日，若是就此不放我来，将我变成又一个甄贵人呢？

他是为了替卫华打抱不平，还是……他也不想我？

是卫恒，拍案而起，直言反驳的那个人，竟然是卫恒！

符皇后缓缓：“甄表妹是舅父的女儿，侄女肖姑，自然是像极了她的姑母，陛下的娘亲。”

什么我同天之母生得一模一样，原来都是为了铺垫这句话？

父亲曾说过，我的容貌更像母亲多些，与姑母最多不过三分相似。何以这老婢竟一咬定我与姑母是一模一样，莫非真是老昏了不成？

更何况，我与姑母其实并不如何肖似。

“陛下宁愿选甄氏女，也不要臣的长，莫非是嫌我卫家女儿不如人吗？”

“敢问陛下，意

天一怔，似乎不知该如何回应来自臣的质问，下意识地便朝符皇后看去。

明知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，可我还是忍不住会这样想。

卫恒很是不屑地看了天一，讥讽：“陛下真是好福气啊，娶得这样一位贤妻，想陛下之所想，急陛下之所急。见有人生得酷似陛下亡母，便赶接去叙旧，只怕这叙着叙着，甄家表妹就变成了贵人妹妹！”

饰服不同外，再无半分别。”

就听他呵呵一笑，手抚长髯：“便是陛下当真想纳臣妻这外甥女为贵人，亦无不可。窈窕淑女，君好逑！如臣甥女这等绝，若非喊老夫一声姨父，老夫亦有心纳之，何况陛下乎？”

我微微一晃，险些站立不稳。

我垂下帘，恨不能搬过一堵墙来挡在面前，好将他濡濡的目光彻底隔绝开去。

天目不转晴地看着我，神情似喜似悲，中隐隐有一层气。

“陛下若是当真瞧不上小女姿陋貌丑，更为中意臣这外甥女，只要吩咐一声，臣会立刻将她送中。”

“放肆，孺安敢对天无礼！”直到此时，卫畴方才言呵斥。

符皇后底闪过一抹黯然，转瞬即逝。

符皇后看了天一，复看向我，温声：“吾与甄妹妹本是幼年故，经年未见，时常思之在侧。故而想接甄妹妹到中小住几日，畅叙离情，不知可否？”

我正要言婉拒，忽听砰的一声，席间已有一人拍案而起。

我并不想像姑母那样，年纪轻轻就被关在那幽暗吃人的寂寂里，不到双十年华便香消玉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