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甄表……表兄，这位是荀渊荀伯昭，乃是荀军师之从。”

第二天一早，我便换了一男装，和卫玟一乘车往兰台而去。

他本想先带我游览许都，我却只想快些到兰台去，找到我想要的东西。

“姊姊穿女装时，清丽如神女降世；便是改穿了男装，亦是俊俏的不似凡人。”

怎么会这样？

卫玟一边领我往藏乐谱的书室走去，一边小声抱怨：“这个荀伯昭，往常对着我总是一张木脸也就罢了，怎么见到姊姊这样神仙一般的人儿还冷着张脸。”

姨母亦替我言：“阿洛自从到了许都，整日都是闷在府中，还不曾去四下走走，还请夫君允了我这甥女之请？”

见我们拿司空府的令牌，小吏忙给我们上茶，又请来了兰台令史。

卫玟见到我时，呆了片刻，方：“表姊，想不到你穿男装，竟是这般好看！”

那一瞬间，我忽然有一奇怪的觉。或许姨母是知我去兰台真正的原因的。或许有些事，她不便直接告诉我知，却不反对我自己去找真相。

喜读书之人，无论男女。因为欣赏才女蔡昭所作的，曾不惜重金将她从匈赎回。

荀煜颍川荀氏，年少成名，被人赞为王佐之才，自从卫畴得他为军师后，听其建言，迎雍天以令不臣，一统大半个北方，得卫畴倚重，称其为“吾之房。”

渴望知当年之事的心情越发急切，我匆匆挑了一卷琴谱，便卫玟：“司空不是喜看史书吗？咱们快些去替司空选上几本，早些从这里去，就能在许都多逛些时候。”

到了存放史书之，我借也想挑几本书看，自去找我要找的史记。

我微微一笑，“就你话多，咱们快些走吧。”

卫玟一见来人，惊讶：“伯昭兄，你什么时候了这兰台令？”

宛城之战是建兴四年间的事，照书架上注明的朝代年份并不难找，关于整场战事亦不过百余字，我却翻来覆去看了数十遍……

他的从荀渊亦在许都颇有才名，有神童之誉，难怪年纪轻轻，不过十七八的年纪，就已被卫畴任命为兰台令史。

兰台名义上乃是皇室的藏书室，寻常人等是不去的。卫玟若非是卫畴之，凭他一个无一官半职的小小少年，是无论如何也不去的。

卫畴麾下人才济济，军师十数位，但最得他重的军师却只有荀煜一人。

我心中一动，荀渊若是和卫恒相甚厚的话，那他待我和卫玟如此冷淡，该不会也是因为……

“难怪他只肯和三哥亲近，两人都是天生的一张冰块脸！”

若只是在许都街随意走走，便是穿女装也无妨，但若是去兰台，还是穿男装方便些，也少些麻烦。我向卫畴提所请时，便表明我会女扮男装前往。

卫畴捋了捋胡，笑：“便是夫人不开，吾也定会答应阿洛之请。玟，明日好生陪你表姊在许都逛逛，顺便再在兰台替为父挑些书回来。阿洛也别光挑琴谱，若有喜的书，只取回来。”

“昨日刚刚上任。”来人淡淡。

对着卫玟这位司空疼的公，荀渊的脸上不见丝毫笑容，疏离冷淡地说了几句客话，让两名小吏陪侍我们，便自去忙他的公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