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听到过“|”之类的字，但她从不将它放在心上，从不去想那个词和父亲之间的关系，如果没有一个人主动和她解释那一切，她会一直那样认为下去，认为她有一个好父亲。

但她知，自己现在不能了，不能不再面对血淋淋的事实。

她知徐欣说的这些没有掺假，因为她父亲在病危那一段时间，常常会怀念起过去，他听见过他向她讲支教的那段生活。

有他们一来，全村时不时送鸭鱼过去,还是村长号召的。你想想，那时候我们村多穷，我们一年吃不上几次，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隔三差五吃！我不服气，好几回晚上放学不回去，就偷偷他们的宿舍偷吃的。”

“李建海他就是个禽兽，该杀了地狱！”徐欣忽然一阵大吼，从李安游怀抱中窜来，“后来我怀了，我不敢告诉任何人，他很害怕，就说要带我去城里……”

她知，自己对徐欣讲的每一个字，都信不疑。

“就好像是，我怀了，他带我离开农村是他对我的恩赐，是他要把我

徐欣讲不下去，李安游也听不下去了，她起一把抱住母亲，抱着她颤抖的。

徐欣说到这突然哽咽，然后弯下|抱着脸哭了，她颤抖着肩膀，边哭边断断续续：“所以安游啊，我很反你和才认识几天的男生单独在一起，男人真的都是禽兽……你能想象吗？我才十五岁啊，什么也不懂，就坐在那里写作业，一只手就伸去了……”

她狠狠骂这几个词，平复一阵才又：“李建海看我喜学习，每天除了给我给好东西吃，放学了还留我单独补习数学——”

李安游看着徐欣，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
心像是被绞机绞过一般疼痛。

“我说不要他非要继续，还说那样很舒服，还说跟着他以后就不用在山里受罪……”徐欣靠在李安游怀里，泪全渗在了她的衣服上，“所以我好害怕你啊……好害怕你也像我一样……”

因为在她小时候，爷爷在世时，她见过好几次他们下跪，朝徐欣下跪，拼命歉。

“后来我才知，李建海刚来我们中学教课就关注我的，他说我老是上课瞪他，他讲故事笑话别人都一脸笑嘻嘻要么羡慕，就我不，就我板着一张脸，跟他对着，他觉得我有意思。”

“你知吗安游，你父亲就是那最恶最恶的人！那最自私最恶心的人！他直接上我家门说‘她怀了，我想领她走。’我以为他会很委婉，我已经受了伤害，不想再多一层，但他呢！像个喇叭一样宣扬自己！”

李安游咬着想了许久，才轻声颤抖：“放心，妈，我没遇到过、没遇到过……”

如果一切都是梦就好了。

她以为母亲和父亲就是在那时候建立情的。

徐欣哼了一声，才漠然笑：“所以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！他对你百般千般万般好，都是有理由的，男人本质上都是靠下|半思考的氓！废！禽兽！”

“后来我支教那些人宿舍偷东西吃的事被人发现了，那群大学生就把我抓了打骂教训，有几个人觉得我是惯偷，还把我往校长那里送。但李建海后来知了，就总保护我，还偷偷分我吃的，不让其他人告我，你说安游，他那时候是不是还好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