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凝坐在三楼的飞檐上，青龙如今上的鳞片已经有大半纯金，看上去也不像先前那样杂得辣，两三年前，更是一举突破域限制，将自己的龙气范围扩张到了整个杭州府。

自天界向下看，杭州便如烟雨蒙蒙里的景，看不真切。

这本就是一条十分有灵的蛇，若非她的灵，也不会得了骊山娘娘那般喜，先前犯下大错，十多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反思悔改，当然，如果她去之后故态复萌，怕是骊山娘娘当真会对她彻底失望。

白蛇离开之前，对着李澈一礼，模样也不似当年轻浮，只谢恩人拨。

青龙悄悄地去，悄悄地回，没有惊动任何人，这些年来他仍如先前一样，见到李凝便喜，并不因人迟暮而有一丝动摇，却在某一日，见到一

李凝有些惊讶，她是第一次看到青龙哭，可怜得连一声音都不敢发来，泪如雨，几乎要把地面都浇透了。

白蛇被放走的时候，整条蛇看上去比金风狮还无无求，一副红尘看透的模样。

生死簿赏善罚恶，没有下一世，自然不需要记载。

从此看山是山，看是，满风景，琳琅动人。

李凝有时会把自己的靠在他的膛上，听他笨拙地模仿人的心声，不知是哪一日，忽有了一真正活在人间的觉。

那样隐隐有些惧怕，抛开其他，他对白蛇的观也不算很坏，不提她百般扰，夜半登门，至少被斥责之后，她确实是准备离开的。

直到后来看见青龙背着人偷偷在哭。

李凝也没有较真，只是存了一段心事，不知该如何安他。

李凝经历的情有波澜壮阔如星，也有细长温情脉脉，和青龙的相却有些不同，较浅，比情。

假使是如今的他，明白自的实力，遇到这样的事，也不会多认真计较。

长第一白发的时候，李凝并没有发现，是青龙尖，然后趁着行时住一截发，替她把白发走了。

天规天条，与他何。

只是大分的时间，他还是更愿意和李凝待在一起，最多的时候，他们坐在上别苑最的楼，有时看湖景，有时看夕。

判官说，不在生死簿，要么是上仙历劫，要么是数载回，真灵耗尽，没有下一世了。

她终于打开了这门。

她和一般女不同，也不知是第多少次看见自己的白发了，故而也不过笑了笑，没有在意。

他开始能在杭州范围内自由活动了。

她本不是什么不人间烟火的仙，只是经历得太多，送去的情太多，渐渐麻木之后，便找了个门将自己封闭起来，慢慢不再像个凡人了，原本就该到此为止，一世一世麻木地回下去，等待不知何日会来的终结。

如果不是在青龙时常翻阅的书里看到那几白发，李凝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生了白发。

……

见她过来，他连忙抹净泪，假装自己被风迷了睛。

李澈摆摆手，将她放走。

她活的时日再长，也没逃过生老病死，她也不知青龙为了她悄悄去过地府，送了无数珍宝得窥生死簿，却没能在上面找到一对李家兄妹。

青龙实在是一很好很好的龙。

可偏偏就有一龙，锲而不舍，满心喜地等在门后，每天小心翼翼地敲几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