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连胜显然有些吃惊，握着杯盏的长指微颤：“姑娘说笑了，在下怎么会识得武安郡主？”

“厉老板不必担忧，”顾见他似乎有些畏寒，便替他倒了茶递过去，“新学在宜州还没那样大的影响，今日便是关了这门，我也不会被人拖去浸猪笼的。只是，我舍不得让某个人心中不舒坦。”

产丝的地方，自也就各布料。

轻轻摇定了定神，她又抬眸望着厉连胜，接着，“青莲书坊的话本多是销往中原的，而我写的

八月下旬，在青莲书坊的戏班离开屏城之前，顾终于接了厉连胜的帖，应约前往宜城中的松鹤楼。

“五月里云安澜到团山时，曾谈起原州女官学失利之事。当时她对原州官学布达消息不畅很是疼，我顺说过，中原女如今多不门，却也要看话本要听戏……之后她回去没两个月，你们的戏班就大张旗鼓了，有这么巧？”

顾笑笑，目光随意扫过他腰间的黑衣带，眸心立时烁了烁，中：“只好请厉老板委屈些了，我不想有人误会。”

“这‘某个人’，便是姑娘此前一直婉拒在下帖的原因吗？”厉连胜接过她递来的茶捂在手心，致谢过后，笑里满是兴味的探究。

厉连胜愣了愣，继而又笑了，“虽说黑曜锦是专供皇家的，那姑娘也不能就此认定，我是武安郡主的人吧？我熟读姑娘的书稿，从字里行间看来，可不觉得姑娘是如此武断之人。”

“哦？”厉连胜疑惑地以两指了自己的下，好奇，“为何偏偏只针对我？”

厉连胜拢了拢苍鹤氅，浅笑着站起来：“秋风扑人，不知姑娘是否介意……关门？”

这个拒绝，可以说是半也不委婉的。

团山离屏城很近，顾多少知，黑曜锦这玩意儿是有钱也买不着的，专供皇家。

顾落落大方地回他一笑，格外坦诚，“对呀。若是旁人的帖，我也就接了，可独独你的帖我不敢轻易接的。”

“别装了，没劲，”顾懒懒甩个白，执了小铜壶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斟满，“你若不是云安澜的人，我顾字倒过来写。”

厉连胜剑眉轻扬，微笑颔首，重又徐徐落座：“是在下考虑不周了。姑娘切莫误会，在下并无唐突之意……”

顾笑着开始丝剥茧，无意间一低眸，却见自己的指节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桌面。她心中好笑，不知自己何时竟将李崇琰的这个小习惯给学了来。

此前厉连胜托罗霜多次向顾递过帖，皆被顾以“需要闭关写新稿”为由婉拒了。

此刻两人隔桌坐在松鹤楼二楼雅厢中，雅厢的门敞着，有微凉的秋风穿堂而过。

武旦的他无论台上台下、坐时立时，腰都极为；加之他眉目致英朗，目光净澄亮，使他无论说什么，都显一派襟怀磊落的正气。

“因为，在遇到他之前，我以为我大约是喜你这样儿的，”顾不以为意地笑笑，“烦请转告武安郡主，我与李崇琰好着呢，请她别琢磨着拿你来吓人。”

见他似乎还不愿松承认，顾随意抬手指了指他：“黑曜锦腰带，当初隋峻、燕临刚到屏城时，上穿的就是这布料。不必遮掩啦，屏城除了产茶，还产丝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