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峻当即心领神会地，拿了炭笔在小册上记了几笔，“也就是说，若东山的碉楼失守，敌方自山上冲下来时，司凤林和他的那些机关便是本寨的最后一屏障。”

其实他内心在大声疾呼：既清楚留给咱们准备的时日不多了，那您还成天黏着人家姑娘，还叫燕临去买话本……怕不是令智昏了？

平日里司家网罗各路消息；江家负责寨中隐哨及屏城到中原的路；卫家掌寨中防务及岗哨调度；叶家以济世堂为本，行医制药，一旦开战，其职责约莫就等同军医了。

对他这主动思考、举一反三的悟，李崇琰以神表示了赞许。“看来，你对新份适应得很好。”

据司凤池的说法，在四大姓的带领下，团山二十一个屯兵寨维持着耕秋练的屯军惯例，沉默守这西南边陲上早已不被人记起的古老防线，已有三四代人之久。

自打李崇琰恢复记忆后，一直也没闲着。除了熟悉团山的一切外，首当其冲之事就是与这二人开诚布公。

隋峻又问：“那，钱粮是兵拨？”

可是，以李崇琰多年戎的经验与直觉判断，嘉戎这几十年的兵不动，绝不可能是真的偃旗息鼓。但团山屯寨经过几十年安稳岁月的浸滋养，防务情况本就是似实松、漏百，若嘉戎孤注一掷正面攻……只怕撑不到南军驰援。

不同于时常滋扰南境的羯族，嘉戎与大缙至少在明面上已有几十年井不犯河的平静。

隋峻古怪的看了李崇琰一，也不再废话，“所以，若有敌来袭时，司家家主便是主将？”

他在团山不需要暗卫，他需要的是能将后背给对方的同袍。

隋峻与燕临是此次随那谕一同指派给李崇琰的暗卫，从前并未在他跟前过事，这大约就是当初失忆中的李崇琰无法信任他俩的源。

莫这个位置有一间小石屋，你记得加上去。”

隋峻郑重地：“如今既已知团山是屯兵寨，殿下在此间自是不需要暗卫的，属下……”

“司凤林。”

下他打算带着隋峻与燕临尽快摸清团山的一切，并在秋练之前制订适当的整军方案。

李崇琰摇，眉目间也有些许疑惑，“司凤池说，自她爷爷那代起，兵就已对团山屯兵不闻不问。从那之后团山众人便全靠自己养活自己，四家在屏城都有产业，本寨与二十个副寨也都在山上垦了田地。”

他很清楚，既那谕要求他在两年内不得离开团山，无论其用意为何，他都必须将隋峻与燕临用到恰当。

这防线的另一，正是大缙立国之初最最劲的敌国嘉戎。

“没那许多废话，有什么不清楚的就赶问，”李崇琰挥挥手打断他，“屯军惯例是‘耕秋练’，下已是暮，留给我们准备的时日已经不多了。”

隋峻看着他指的那个位置，那是下山的咽扼要。“守在这间小石屋的人是……”

“主将之一，”李崇琰并未察觉他的腹诽，“团山本寨由司、叶、江、卫四族共，若在战时，四家家主均可号令本寨及二十个副寨的所有人。”

李崇琰从不是个坐以待毙之人。无论他父皇那谕的意图是什么，他既察觉了这危机四伏，便不会无动于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