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许久不敢上白石楼，一时都忘了如今是司凤梧这个煞星在这里当门神，也就没想起要带纸笔过来。

“写……”顾很没息地哽住了，使劲清了清嗓，才讷讷，“写话本用的。”

司凤梧的声线一如既往的轻、薄、寒、厉，顾了怀中的卷轴，尽力自中挤回应：“我……借殿下的令牌……”

赶过去倒了一杯来，还先殷勤地拿手背贴着甜白瓷茶杯的外试了试度，这才小心翼翼地递过去。

李崇琰目送着她发窘的背影消失在门外，角止不住上扬。

顾是十年前到的团山，那时她虽年纪小，却很明白自己算是外来者，因此一向广结善缘，万般行事全以“不要讨人嫌”为宗旨，如此了小半年时间便与伙伴们混成一团，顺利地被接纳为自己人。

本寨人多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自难免会有远近亲疏之分。不过同辈人之间便是再不亲近，终究打小一同长大，见着面时总能络的搭上几句话。

司凤梧面无表情地跟着来，在书桌的另一侧凳上坐下，叫人拿了记档来翻阅。

这个场面着实有些下不了台，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，立时有些领悟了。

许是看了她的惊惧，司凤梧不着痕迹地皱了眉，指了指门房内的书桌，“既你借了殿下的令牌内，那就去里坐着看，要记什么记下来，东西不能带走就是了。”

终于双脚落地后，顾丢下一句“你要找什么就慢慢找，我去门房等你”，便也不回地奔了去。

面对司凤梧，她是真的怕。她从小就怕他。

见他难得网开一面，顾飞快地了，怂怂地缩着脖去坐好，将卷轴展开，老实的模样跟在严苛夫面前的学童一般无二。

这些年顾在本寨的日可谓如鱼得，若没有镇守白石楼的这尊冷面门神，她几乎都想不起刚来时那段可堪悲的时光了。

端一杯开给他泼过去，看能不能将他脸上那冷成冰的鸷神情给化开些！

沉默半晌后，司凤梧才自记档中抬起，冷冷：“顾，这是你求人帮忙的态度？”

在怀里。

那得意到近乎恶劣的开怀，宛如一个成功捉了心仪小姑娘的……混账小。

怕顾等太久

“你并非屯军在编之人，不能从白石楼中带走任何东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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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吓得一个激灵，脑还没反应过来，整个人已弹起来站到了一旁。

司凤梧见状愣怔片刻，继而冷冷一哼，目光意有所指地望向墙角的红泥小炉。

仿佛一把淬了毒的小刀迎面飞来。

“你拿这些卷轴是要什么？”司凤梧狭长的丹凤严厉而冷漠，盯着她被笼罩在自己影下瑟缩微颤的肩。

被他无视对顾来说本是天大的好事，可她刚展开卷轴就犯了难，不得不着偷偷抬觑向对面：“能……借我一支炭笔和几张纸吗？”

当一袭白衣的司凤梧冷冷挡到面前来时，顾顿觉手脚发僵，不能言，不能移。

先前被李崇琰忽然抱起来放到肩时，她也是浑发抖的。可她自己分辨得，先前那抖法是惊慌中带着无措的羞窘，与此刻全然不同。

若非人在屋檐下，她心中真正想的其实是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