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盛淮扶额：“……饭前。”

若是平常，以上哪一桩都够这姑娘吃不完兜着走的。

“你给他开的方是饭前服用还是饭后服用？”顾忍住气冷哼一声，不再搭理那个没礼貌的嚣张黑袍，只对着叶盛淮问。

武袍的男，怀抱长刀，面共衣衫同黑。

黑袍男听怒了：“不吃饭怎么吃药？”

顾大惊：“你你你……赶起来！我去，我去还不行吗？”

当时这人持要留在房内看她用什么法劝他家公服药，最后被她赶去了。她那时就知，若叫这人瞧见她用的什么法……像下这般黑着脸怒目而视，只怕已算客气至极了。

也是，此刻堂中还有这么多病人呢，不能闹起来。

两人前后脚了诊堂往西院行去。

顾珠骨碌碌一转，看这人并未刀相向，叶盛淮面上也并无什么焦灼之，便放下心来，只对叶盛淮：“又怎么了？”

“在下一介武夫不会事，先才鲁莽得罪之，还请姑娘雅量海涵，”那黑袍男忽然人意料地将长刀立于侧，单膝徐徐地，“我家……公说，若姑娘不现，他什么也不会吃的。”

这人她晨间才在西院见过的，看装束应当是那位病人的护卫。

“那不就结了？空腹还正好喝药呢，找几个人住下去就行了。饭他吃不吃，没听说过医馆要治病还得长的。皇帝来了也是这理，不服憋着。”

她长这么大，还是一回见到比她更会见风使舵、能屈能伸的栋梁之才，真是不得不服。

顾满脸没奈何地应着那黑袍，却不动声地在柜台的遮挡下向芫打了个手势。

第三章

“济世堂是医馆，”顾抬手指了指柜台上方那“妙手回”的牌匾，“还人吃不吃饭？”

顾被他嚣张的态度激得也是心火狂旺，正要发飙，却见叶盛淮递了个，轻轻摇。芫也偷偷踮脚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背，以示安抚。

顾、芫、叶盛淮三人同一门，经年累月的默契自不待言。

芫垂看到顾的手势后，便不着痕迹地挪到一旁，悄无声息地自柜台下的暗屉里摸一个小竹递到顾手里；与此同时，叶盛淮也立即回去扶那黑袍护卫，中全是和气调停之词。

顾将小竹收袖中，这才苦着脸绕来，对那黑袍男碎碎叹：“走吧走吧，我也真是服气了。行走江湖要讲理嘛，怎么横不过别人就当众跪下呢？不像话。”

她自己虽是个已转行的半调庸医，但叶盛淮为济世堂大师兄的医术却是不容置疑的。再说那人的症状也并非什么疑难杂症，早上那碗汤药下去，无论如何也该退了。

忿忿的顾低声对叶盛淮说完，转就要走。

始终闲散支肘撑在柜台上的叶盛淮自是瞧得一清二楚。

叶盛淮撑在柜台上与她面面相觑，仗着背后那黑袍男看不见，便偷偷翻了个洒脱的白，这才清清嗓：“早上是不喝药，此刻是不吃饭了。”

若要当真说

“你竟敢对……我家公！”黑袍男咬牙，却一时不知从哪一项开始问罪。

用银针制了！还着脸药！还咒人被治死了！

诊堂内候诊的人们纷纷好奇又惊讶地朝这看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