芫也愣了愣，旋即又笑眯眯的：“咳，我也是听人说的。有几个遂州来的茶商家眷在咱们这儿问药调理，有大半年了。每回来都不乐意让大师兄他们诊脉，总指定要我去。久了也算熟识，常常等抓药的时候就闲聊几句。”

“这有什么，咱们团山上长大的儿女，几个上没疤痕的？”顾诧异地蹙了眉，有些不解。

芫才十三四岁，圆圆的小脸隐有稚气未脱，却甜笑讨喜，一边仔细替她上药，时不时偷觑她的面庞两，语气稍显切：“儿啊，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好看呢？”

，并不是个气的姑娘，简单梳洗过后便随手捂着脖去济世堂的灶房寻吃的了。

芫如梦初醒，挠嘿嘿笑：“我就是忽然想起她们说过，姑娘家若上有疤痕，会被夫家嫌弃。这不是盼着你好么？”

芫立时收了笑意绷起小脸，一本正经喝到：“你是大夫我是大夫？”

顾脖上乍然被伤布裹了两圈，觉要多别扭有多别扭，心中暗自庆幸得亏还有两日才是分，天气并不，不然八成要给捂痱来。

“哎，不是，你说这一大堆，跟你将我裹成这鬼德行有什么关联？”顾虽心中啧称奇，却仍旧没忘记最初的疑惑。

哪知刚吃完来就遇上济世堂小学徒芫。芫见她捂脖龇痛，当即拉了她就往前诊堂去上药。

遂州、翊州近京师，算是中原富庶之地，自不似这屏城边陲。顾听书，时常也会在书楼听到一些风声，只隐约知如今中原民风与立国之初渐渐不可同日而语，却不知民风已仄至此。

“我是怕你到时伤发，你这人有时迷迷瞪瞪的，指定会伸手去挠，留了疤可就不好了。”芫满意地绑好那伤布，小脸上重又绽切笑意。

“听她们说，如今遂州、翊州还有京师这些地，都讲个男女授受不亲，姑娘、妇人寻常要个门都得有父兄或夫君陪同，还得帷帽遮……”

吃痛眯的顾边捂着脖一路频频，回应着掌柜及医馆学徒们络的问候，被芫安置在柜台后的小圆凳上挨着掌柜坐下。

见她不接话，芫也不恼，笑眯眯地扭问掌柜的要了一卷伤布过来，又：“儿啊，人家都说‘三分长相，七分打扮’，你说你这都七分长相了，怎么总不好好打扮呢？”

大缙以武立国，屏城所属的宜州素来民风豪彪悍，无论姑娘小伙皆以勇武为荣，若不慎在上留了疤痕，怎么也能嘘成勋章般的谈资，数百年来皆是如此。

“你。”顾无奈笑笑，从善如地放下手，由她折腾。

“我就想着，既都七分长相了，剩下那三分不要也罢……”顾见她扯伤布就要往自己颈上裹，连忙直起抬手拦下，“只是小伤，没必要裹得像断了脖似的吧？”

“谢谢你啊，”顾地翻了个白，懒懒笑，“我又不嫁

坐在凳上的顾微微仰方便她上药，闻言垂眸拿余光若有所思地瞧着她，勾起角没吱声。

济世堂是屏城最大的医馆，碑也极好，一向很有些“客似云来”的意思。此刻虽是正午，堂内候诊的人倒也不少，三三两两低声说着话，嗡嗡嘤嘤有些嘈杂，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柜台后的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