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大班不养闲人，看在昔日情面上，她被彭大班扫地门了。团很庆幸，自己没有沦落到当下等女。她唯一可惜的事，就是在嗓没坏之前没能唱歌给阿骏听了。

她的脸伤了，被彭大班关起来，不能接客，何四爷不常来了，这个势，她貌似快要失了，不过团终于有了一难以享受的清净。

团第一次会到到渠成的情，原来也可以这么享受。

阿骏咬着团的耳朵，一直重复一句话，“团，不要忘了我……”

团饿得昏，童年熟悉的饥饿卷土重来，狭窄的窗只能看到一单薄的月亮。团以为自己现了幻觉，又是阿骏，他现在柴房外，隔着门，给她和杜鹃送来了烧饼。团不顾形象地往嘴里，她不知阿骏是怎么逃脱看守和狼狗跑过来的，她现在满心喜，甚至想给他唱歌。

几经辗转，她跑遍了大半个中国，沿路见到了无数难民。先前黄河决堤，导致了几十万人家破人亡。国军从先前的节节败退，到如今统一战线，经过苦难的人民包着胜利的期许，都在等待黑暗后的黎明。

阿骏说为了防止找不到他的信，会亲自在信上画一只夜莺。那句话团也知，是她最看的里的唱词。

阿骏离开的很早，趁团还在沉睡，他轻轻吻了她的额。

原以为上海再没她的容之所，没想到凭着何四爷留下的怀表，她被何四爷的好友林先生认来了，他是红十字会的医生，林先生推荐她成了护士。

那个战地记者听到这个名字也愣了一下，“你找找，说不定会有……”

今天的月亮变圆了，透过窗，团看到了一个黑影，“笃笃笃”地敲着玻璃呢。团吓了一，急忙起查看，刚打开窗，却发现是阿骏。

就连彭大班也称赞团是她们几个里面命最好的，只要团，何四爷就立付了她的赎钱。

当，最炙有力的背了。

游大清早就发了，烟囱里冒的烟，大老远就能看到。

团没有。

总有新人替旧人。彭大班又笼络些好苗，其中一个叫蔷薇的歌女嫉妒团的歌，下药药哑了她的嗓，终于，她唯一能引以为傲的东西也没了。那个蔷薇被新的富商包养，势正盛，团没有怪她，因为在她上，她看到了自己的影。

一寸山河一寸血，十万青年十万军。她的阿骏，也埋骨在这片壮丽河山之中了。

他的脸上还冻的红彤彤的，睛却像星星一样亮。他握着团的手，告诉她，他要去参军了，他不想再戏文里的护国英雄了，不如拿起枪来保家卫国。

团陷了无尽的等待之中。她人生中一次上一个人，平生不会相思，才会相思，便害相思。三煊门的恩客来来去去，即使团陷风尘，却也能怀揣着好的期待。

年轻人的情如柴烈火，一即燃。团不知何时与阿骏一起倒在床上的，她抚摸着年轻男人壮实的肌，他是第一次，急匆匆地找不到，团玩笑似的把握着他硕大的，阿骏难耐无比，居然一下满满当当在了她手上。后来终于成功巷，仿佛要把满的力都发在团上，他没什么技巧，完全是年轻力好，直来直去地，每一次恰好撞击她的，的团魂都要飞了。

“阿骏，不，不对，他叫周骏！”团很着急，低哑的声音努力地把字念清楚。

团一直没有等来阿骏的消息。战争的消息却每天像雪片似的纷纷而来。何四爷走的脆脆，团现在每天都能收到相同的嘲讽，直到有一天，她的嗓哑了。

“军人姓名？”

信上只有两句话，“惊觉相思不，原来只因已骨。至团。”

“……那个小伙啊，当时为了给战友开路，亲自绑了雷……”记者话还没说完，团已经是满脸的泪了。

她翻找起来，终于看到了一只写着“周骏”二字的信封，右下角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。

后来她在重庆遇到一位瘸的战地记者，他上带着几百封来自前线的家书，都是冒死从战火里带回来的。

何四爷贿赂了日军，现在准备举家搬去香港，带着他的大老婆和六房姨太太，后天早上的船，如果团跟着他一起走，可以当第七房姨太太，从此以后，衣无忧。

她想去找阿骏。

她晒黑了，手上也磨了糙的茧，为了抢救伤员，枪林弹雨里也冲过。

她和杜鹃遭到了彭大班的责骂。晚上罚跪在柴房里，不许吃喝。

这可是三楼，摔下去不死也残，她把阿骏拉了屋。

街巷的报纸雪似的飘下来，随之而来的是“南京大屠杀！”、“南京陷落！”……团现在每一天都要看报纸，许久不见的何四爷风尘仆仆地回来了，他给了团一张船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