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完几乎没有任何间隙，就听到他的回答，“嗯。”

思绪被对方太过直白的神打断，不是林漫自作多情，是他的目光真的始终落在自己上，两分钟过后，她实在忍不住问他，“你是在看我吗？”

就像两个人故事的终，是忘记彼此名字的那瞬间，这人啊，在得知对方名字的一刻，故事就开始了，不是吗？陆斯回看着在暗暗柔光下的林漫，心里隐秘的挣扎。

门在这时却被推开，雨的味随之从门中了来，将诊所里原有的气氛扰，她侧目看到梁青维门。

但就算她观察力锐，也无法得知陆斯回何止是读过这本书，他甚至能够将整本书一字不差地背下来。

陆斯回视线下沉，看向林漫包扎的动作，她的手修长净，肤白皙，手腕空无一。因为刚刚淋了雨，她的发鬓着簇在一起，其余的长发微卷披在后，额光洁，眉看起来有几分古典人的韵味，和自己三年前见到的样没什么差别。

他上穿着的黑卫衣能看来是几年前的老款式，年龄应该比自己稍长两三岁，可发型又那么黑社会的架势，照这样推算，前的人像个三十来岁一事无成的混混，但是——

“看书。”陆斯回的神落在她手里那本书上，他回答得都很快，直来直往。

两人说话，有外人在不合适，陆斯回的着装打扮和他手臂上的包扎，让梁青维大致判断他现在这里的原因，便下了逐客令，“这位先生，我们要下班了。”

屋外的落雨像是碎了一般，砸在地上又溅起，林漫也望着他，终于在闷闷的雨声中，听到了他好听的声音，听到他说：“陆斯回。”

林漫突然想问问他叫什么名字，又觉得自己和他一定不会再见面了，问来什么。但不会再见了不更应该问问名字吗？

梁青维一来就看到了门右侧坐着的男人，问林漫，“有客人？”

他的声音有莫名的辽阔，远而汹涌。林漫的听觉得到满足，可心里却有些不满，觉对方没有谢的打算，虽说为他包扎伤是顺手的事，自己也没想求回报，但还是觉得不舒服。

听到斯回二字，她就立刻想问问他是哪两个字，“是哪个斯，哪个回？”

心里又冒一期一会这个词，说一辈就见那么一次的人，要好好对待。想想自己对他还不错吧，救死扶伤她可是占了一半，便酝酿了几秒开问正在看店外大雨的他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鬼知为什么林漫脑海里第一反应竟然是，虽然梁青维的声音已经足够动听，但与那个男人的嗓音相比起来，就显得逊。

陆斯回望向她，这次反而没有秒回。

“嗯。”陆斯回观察着她的面目表情，看她会作何反应。

她想了下他话的意思，是说他在看自己读书吗？这有什么好看的？

声音竟也很好听，可说的词太短，低音一划而过像被短暂敲了一下的钢琴键，林漫想再听得清楚些却也一时不知怎么开对话，低收拾着医疗工。

她望了望店外的大雨，就算现在下班，一路走回家也一定会被淋个透透的，便了说：“随意。”

发实在太短，像刚从监狱里来的人。

说完就朝店门走，雨下得这么大，林漫叫了他一声，“等一下。”

林漫坐着没动，淡淡地回，“嗯。你怎么来了？”

雨没有停的迹象，聊聊天总比等着，“你看过这本吗？”林漫放下那本，书的作者是钟客行。

因为屋外雨声的缘故，店内显得更加清静，林漫坐下接着翻起刚刚读的那本书来，心里暗自打量着这个坐在不远，安静又落魄的人。

店内只开了一排的灯，一半明，一半暗，一半隐晦，一半清醒。陆斯回仿若瞧不见梁青维这个人一般，视线依旧只落在林漫上，站起凝视着她的睛说：“逝者如斯的斯，回家的回。”

问完又觉得直接问对方的名字有些不礼貌，补了句，“我叫林漫。”

“我能再待会儿吗？”静悄悄的氛围里骤然传来他的声音。

故事，起风了。

只是，她不曾记得过他。

“我来接你。”梁青维将黑的雨伞竖在门的伞架里，雨珠在了地板上，他走到林漫旁，俯低声在她耳边说：“不生气了，好吗？”

看着她手里这把折叠整齐的白雨伞，陆斯回没

她拿早上放在包里的雨伞，走过去递给他，“拿着吧。伤不能碰，两天换一次纱布，渗血就一天换一次。”

这倒是让林漫一下愣住了，完全没想到他会承认，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，顿了几秒才问，“看我什么？”

在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时，林漫也只是，没觉得意外。一个人的外形容易乔装改变，但随带着的气质却藏不住，从她的观察来看，即使他真的是个混混，也是个会读很多书的混混。

包扎结束后，林漫有职业习惯，不放心地问：“还有没别的伤？”

陆斯回摇摇，终于开说了第一句话，“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