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，上次对你隐瞒了些事情。”卢定涛先是平静地对娅枝歉，轻轻拍着母亲的肩抚她：“妈，你放心，爸不会事的。”

娅枝想到孔夫曾说：“‘二三，以我为隐乎？吾无隐乎尔。”

警察说，侯某已经供述了与贪污相关的罪行，但拒不承认自己与B区杀人案有任何关联。警方没有证据，再合理的猜想也只能是猜想，他们必须另寻突破。

最重要也最令人迷惑的是——为什么是娅叶？这成人世界的一切，究竟能与一个七岁小女孩有什么关系？

人称是说谎的男人不可信，娅枝却偏偏生不起卢定涛的气来，她想，也许是卢定涛的逻辑太大了，他总能让她心服服，觉得他得对、瞒得该。何尝不该呢？她太笨了，知得多了也只会徒徒地添，所以自始起就没有和他信息对等的资格。

“我父亲在接受调查。”卢定涛为娅枝打开门，语气温和得仿佛只是为了向女友解释，他往之后对她稍显疏离的原因。

——

可是反过来想，如果她是个聪明些的女人，卢定涛就更没有告知她的必要了，或者说，连隐瞒的必要也没有。那天她联系不上他的时候，她就该虑及他家中忽然罹遇急事的可能，而不是像个小孩一样后悔又害羞，幼稚地猜测他是于什么样的心态，故意地搁下她的消息不理。

但卢定涛不是圣人，向娅枝甚至算不得他的学生，他是她的贵人，是救助者和引导者，难免会自作主张，不会事无细地对她相告。

伪造者受到了利诱与威胁，所以为指使者所利用，那么杀人狂又是谁？“凶手二号”是否真实地存在？侯某——指使者目的又是什么？许多问题还尚未有答案。

卢定涛尚未开，从卧房中来相迎的梦姨已经攥住了娅枝的双手，以急切的语气向她倾诉：“他们说，你叔叔牵扯了问题贷款案，上个月总就来电话，我们陪着他赶去，一直调查到更半夜，现在又要清查名下财产……”

影成“最好的朋友”五个字。

尽没有十分确切的证，娅叶的死因和死亡时间被法医和警察伪造，而背后的指使者正是那位侯某的假设，已经是为侦查人员们所接受的、最合理的猜想。

年轻警察又说，法医已死，相关证据也被销毁殆尽。得知娅叶死去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唯一线索断了，调查工作也就陷停滞。

卢定涛隐瞒她，这不是第一回，也不是第二、第三回了。

但，仍然有确切线索被留下，证实法医与那位落的侯姓局长相互勾结。同时，纪检人员通过调取银行记录，也证实了当年死于车祸的警察是候某的亲信之一，侯局曾多次将大笔钱转其账。

“卢叔叔，了什么事情？”娅枝惊愕，取拖鞋的手就停滞在了空中。

直到梦姨情绪稍安，被两人送回房中休息，娅枝才坐回到沙发上，故意用冷笑般的气对卢定涛说：“我不意外。”

从小到大，卢定涛之前什么时候置她于不顾过？那分明是第一次。这是何等明显的反常，却被沉浸在自我情绪里的娅枝忽略了，那之后，卢定涛现在黄河之畔，她手捧着玫瑰沉浸在被表白的兴奋里，从来没有想到过，卢定涛离开总第一个联系的人是她，从C区赶回来还顾不上休息